鞑子即便再凶猛,其实也只不过是临时集结起来的队伍。
几个部落的首领杀人打仗本事大,可却一个个地位相当又自视过高,一旦遇到分歧,没有一个能力压众首领的人镇住场面,他们这个本就不牢固的同盟会瞬间分崩离析。
遵镇,镇守府。
“我不同意过北河!”一个面容黝黑的大汉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个大汉话音刚落,便获得了其他几位首领的认可。
“我支持阿达木,这南国北境足够我们掠夺了,干嘛还要冒着风险过那北河南下。”赛高说道。
“草原的汉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担心有风险那你还不如回草原去放羊!”塔塔不屑的瞥了一眼赛高。
赛高却不温不火,他端起一碗酒一口干了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塔塔,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会让我的儿郎去白白牺牲的,这北境已经够我部掠夺了,渡河之事我不参与。”
“你...哼!”塔塔冷哼一声,却无可奈何,他们这些人本就实力相当,赛高不愿配合塔塔即便不忿却也拿他没辙。
这时另外一个部落首领出来说道:“赛高,南国南边更加繁华,我们在北境抢十座城都没南边一座城多,你也太老鼠眼看不远了吧!”
赛高“扑哧”一笑,说道:“你想说的是鼠目寸光吧,你们想去就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阿达木也笑道:“我也不去,你们想要去南边吃肉,那我就留在北境喝喝汤就行了。”
接着又有三个首领也出面表态不去南边。
巴图阴着脸扫过赛高他们五人,这渡北河南下是他提出来的,如今被赛高几人反对,让他落了面子,他心中甚是恼怒。
这次集结了十一个部落一同掠夺南国,赛高几人的兵力已经占了一半以上了,赛高他们若是不一起南下,他们的实力将大大缩减,而且也无法给南国造成更大的震慑。
只是赛高几人压根不惧巴图,他们五个人手里的人马加在一起,已经胜过巴图那边的了,也不怕巴图他们集聚一起用兵力威逼他们配合。
巴图阴沉着脸,可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冷笑说道:“既然你们不想去,那我也不强迫,你们到时别眼红就好!”
说罢巴图直接起身离去,塔塔跟其他几个愿意渡河南下的首领也纷纷跟着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赛高才朝其他四人说道:“好了,北境少了他们,那就都归我们了,咱们来分一下吧。”
其他四人闻言皆面露喜色。
... ...
巴图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狐裘,此时虽然还没正式转入冬季,但北方已经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寒冷了。
站在北河边,巴图目光凝视着眼前这条犹如拦路虎般的河流,他眼神锐利,大手一挥,下令道:“渡河!”
一声令下,近十万名鞑子军队如潮水般涌动起来,他们迅速地朝着河流奔去。
河水波涛汹涌,湍急的水流拍打着河岸,发出阵阵咆哮声。
然而,鞑子军并没有被这险恶的场景所吓倒,他们都是从穷山恶水出来的,如何会被这些吓到。
一个个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奋力向对岸游去。
望着士气如虹的士卒,巴图点了点头,虽然因为赛高几人的退缩,导致他们的人马锐减剩下不到十万,但因为入关以来的一场场胜利,让各部落的儿郎们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这让巴图心中宽慰了一些,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然而,他这个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因为渡河后,他们这个渡河联盟再次出现了分歧。
“巴图,京城是南国都城,哪里有那么容易拿下,我不同意攻打京城!”塔塔摇头说道。
巴图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些都不同意攻打京城,他只能耐下性子,说道:“南国都城绝对是一座肥城,打下来里面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而且一旦我们打下南国都城,整个南国一定会陷入恐慌,到时我们所到之处将无人敢抵抗。整个南国都将随我们掠夺!”
巴图说得好听,但是能当上首领的,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一个首领说道:“嘿,你说得倒是好听,那京城城墙高大,咱们草原汉子本来就不擅长攻城,也没有攻城器具,要是蚁附攻城拿人命去堆,我们这十万人到时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京城,你别忘了赛高他们还在北境呢!”
巴图无奈只能放弃攻打京城的主意,毕竟他知道这人说的有道理,而且他们草原上的竞争一直都很激烈,别看他们这次聚在一起南下,其实在前不久他们之间还在各自打架呢,一旦他们攻城失利或者伤亡太重,只怕刚回北境就要被赛高等人分食了。
见巴图听劝,众人也纷纷露出笑脸。
接着几人便商量起要怎么打,要打哪里,毕竟他们跟赛高分兵后,兵力不足,一个安排不当,容易被逐个击破。
待他们商议一致后,巴图顿了顿,说道:“我调部分人去京城吧。”
“怎么回事?你还想打京城?”塔塔皱起眉头说道。
巴图摆摆手,说道:“没有,京城靠我一人也打不下来,我调些人过去牵制住他们,我们也好放心的抢其他地方。而且我到时派遣一队人马带着那些俘虏过去就行了,不会影响我们这边的。”
听到巴图这么说,塔塔也点点头,没再反对。
... ...
“鞑子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李志侧头问道。
一个斥候上前说道:“鞑子渡河后就分兵了,大部队往沙南那边过去了,不过有一部分往咱们这边来了,距离我们这里大约还有三天左右的路程。”
“有查探到什么吗?”李志问道。
“有!往咱们这边来的是那队人马大约三千多人,不过他们驱赶着五六千个百姓俘虏,应该是想用这些百姓打头阵,那些鞑子自大无比,一路上都没有派出斥候先锋。”斥候说道。
李志闻言,抬头看向北方,平淡深邃的目光仿佛想要穿透空间,无视距离一般的去看看那群正被驱使前来的百姓之中是否有李福在。
李志收回目光,吩咐道:“传令下去,做好准备。鞑子果真没有派出斥候,那就按原定计划,张大带领城中百姓守城,其他人随我出城埋伏!”
“遵命!”
三天后。
一支浩浩荡荡的俘虏大军出现在人们眼前。
这支俘虏大军人数众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涌动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前推进。
他们身着破旧的衣裳,身上带着各种伤痕和尘土,显然在被鞑子俘虏的这几天时间里都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一个个面容憔悴、神情麻木,似乎是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他们后面,鞑子们手持鞭子或长枪,在队伍两侧严密监视着俘虏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表情冷酷无情,眼神中透露出对俘虏们的蔑视与压迫。
在这样的驱赶下,俘虏大军缓缓地来到了齐镇的城门前。
李志带着齐镇军埋伏在一旁的山丘附近,李志微微抬头望去,数千俘虏之中,李志却一眼就便看到了他的父亲李福。
李福踉跄的往前走着,眼中没有了以往的神彩,衣衫破碎伤痕累累。
李志的手不受控制的死死握住刀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鞑子那边,只见领队的鞑子满脸横肉举着大刀大喊了一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鞑子们发出一阵狂野的吼声!
吼!
攻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