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晴不容他阻止,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会反对,觉得那里危机四伏,独自回去并不安全。可不论如何,那依旧是我在的地方,总要去面对的。如果有危险存在,我就更应该去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这是最好的选择,而非逃避躲在这儿。”
韩封试图反对,却被她突然伸手按住嘴唇。
她摇了摇头,再次示意他沉默。凝视着他的眼眸,那宛如深邃黑洞般的瞳仁映出决绝的冷硬:“另外我不必非得留在你这儿等人,其实白日我已经外出,但仍选择返回,等待你的归来,只为信守承诺。而且,你对我帮助这么大,离去前我应告知一声,所以才会留此地等你归来,亲自与你说清楚再行离去。”
男人放下她的手,却又小心地握住未松。
“我不准许。”他反驳道。
“你无法束缚我”
她露出早已预见他答复的表情,说道:“韩封,我不是你的物品,我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我希望自己做决定,而非成为你手中的牵线傀儡。”
这段话沉重而带刺,像在诋毁自身。
韩封矫正道:“我没这意图,也不打算束缚你。但你说要排查危险,那也应该在解决后再回家。”
\"究竟何时才算安全呢?怎样才算完全解脱危机呢?\"
问天澜,沐清影回答:\"我已经找到在门口摆放鲜花的家伙,一个混迹市井的小角色,别人付钱他做事,连雇主真实面目都没见过。所以说,若不找出那个幕后之人,我就一天无法安枕无忧,对吧?\"
\"那你打算寻觅多久呢?半月,半年,还是一年,甚至更久?你要一直收留我在你身旁栖息吗?\"
\"怎么会要这么久呢?你应该对我更有信心一些\"
他望向她,眸光坚韧无比。
仿佛暴风雨下,他始终是坚实的庇护,他的言语洋溢着毋庸置疑的信念:\"即使你要长久住在我这,我也并不介意。\"
\"你或许不介意,但我不能接受\"
沐清影直视他的眼睛,她看不见自己眼中隐藏的情感,也不知道是否能将伤痛掩饰得足够好。
她问道:\"我以何种身份一直住你家中呢?我们已是离异之人,这样不合适吧?我不想毫无名分地跟随,也不愿每天活在别人的怜悯之下。\"
我想要你的爱!
如果你不爱,我也不要你的施舍方寒张口欲言,但清影已摇头打断:\"我知道,因为昨晚发生的事你或许觉得我们的关系变了,我承认,我们的确有所不同,但还不至于使我能心安理得住在这里,不感压力,自在舒适。\"
\"方寒,所谓的情侣,不应该是只有需要时相聚吗?日复一日共同居住,那才是伴侣\"
她没提‘妻子’两字,因为对于沐清影来说, ‘方太太’ 这三个字早无任何意义。
虚有其表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契约夫妻,这些都不在她的渴望之列,就算拼尽一切,也换不来幸福。
因此,这次她的问题是:\"方寒,我是你的伴侣吗?或者你爱我吗?\"
他显然无法回答。
方寒是个冷静的男人,即便他对沐清影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
他欣赏她,认同她,也许说是喜欢都不为过。
然而爱意爱是何物?相伴相随?结婚?亲吻缠绵?还是别样的感触?
方寒自小生活在无爱的家庭,从无人爱他,他亦不晓如何去爱人。
所以他无法轻易说出那个‘爱’字。
但他的犹豫,在沐清影看来,已是一段答复。
她真心原谅他,因为他不是轻易许诺的男人。不爱时,他决不会口口声声说爱;当真爱至深时,同样不会道出不爱。而此刻他既不说爱也不道不爱,显而易见他在内心尚存迷惘。
沐清影读懂了这个男子,越是明了,越是痛苦。
这些年,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对他表达深情,然而终究未果。
所以,她应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沐清影微笑,不带伪饰,源自内心释然。
她恳切地请求:\"方寒,尊重我,也能尊重我做出的选择,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你无法保护我,你的无爱本身就是对我的伤害,何谈守护?
可惜,你到现在还未悟沐清影笑着摇头,坚持回到自己家中,但方寒随后带着一台仪器按响了她的门铃。
男子礼貌地站立门外,并无意在未经她允许时踏入屋内。
\"这是一个定位应用,只要你同意,我就让你回家。万一联络不上你,或我预感到危险,我会找到你。\"说着,方寒再次伸手,指尖轻轻滑过她的面颊。
见她没有躲闪,他忍不住轻蹭一下。
柔声道:\"清影,或许我还不至于爱你,但我愿意保护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