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此话,陆霖川始终没犹疑:“答应,但我需要同行。”
闻言,安姐心头不禁一堵,几乎要对他嗤之以鼻:“求求了,去添乱吗?想气得她病情更加严重吗?”
安姐的话激发了陆霖川的愠怒:“你会这样说话?何种病症能因我一句话加重?”
安姐的脾气虽硬碰硬或温良则软,但对于陆霖川却不同。
对他的惧怕是隐约而真切的
因此,哪怕满心不悦,但他一板起脸,她也不敢违拗:“重度抑郁症,她在回国前才好转不过昨日的事,你觉得不足以让她旧疾复发吗?”
陆霖川顿时语塞。
她火气消退时,他才淡淡启唇:“让开行吗?我真的需要去医院探望”
“你适可而止!”
冰冷地凝视着她,陆霖川理性且漠然地说:“该适可而止的是你,我刚刚已表达得足够清楚,沐总监不仅是她本人,更是牵系公司的未来,你若此时辞退我,让我无关公司事务,随便你,我无法理会,也无须在意。但在你未做此决定之前,我必须知悉沐总监的状态,能否继续为公司效力”
“你真是不可理喻!”
陆霖川毫无退让之意:“那么,解雇我吧?”
安姐:
其实很想硬下心肠斥责他,然后让他滚蛋。然而,安姐心中明晰离不开陆霖巾示在这家公司的重要性
无奈!她只好接受让他随行。
宋家开设的医院私人性质鲜明。
虽收费高昂,名声却享誉盛名
就诊者非富即贵,其中不乏明星,看中的是院方严格的保密措施。患者无需担忧信息外泄的烦恼。
为了避免他人知道自己看心理咨询师,封韩便将她带到这,并请来宋凌寒姑姑负责诊治沐玉晴的心理状况。
青丝如瀑,宋家伯母的一头银杏黄梅短发映衬得面容更为清雅,不带老成的学究味,无碍于她五十有加的岁月。她的谈吐幽默,温情满满,哪怕是谈论病情,也无法察觉半丝压抑的氛围。
交谈之中,宋家师娘对穆玉晴问长问短,却拿捏得分寸得当,字字含情而不露痕迹。穆玉晴倾囊相告,宋家师娘则以母亲般温蔼的目光回应。
足足耗去了三余个小时,对话方才落幕。
“实情或许没想象的那般恶劣。” 离别之际,宋家大娘轻言安抚,随后附以专业医师的观点:“这状况实非固定。那位强尼医师亦是我旧识,技术超卓药方亦无不妥,将来请教,无需犹豫。”
穆玉晴心有疑窦,为何医家会劝患者另觅良医?或许出自真意挂怀,或或是不悦于人?穆玉晴衷心希望此番出于前者。而多年来受强尼医生照料,宋氏伯母慈眼相对之时,更增穆姑娘疑虑。原因难明了,但她心迹已定,未来不再打扰宋大夫诊堂。
封寒得以入内,听宋家姑婶如是转述了一遍,他默然点头。沐玉晴处理业务时,他又悄声问询,“昨夜她病情剧增,可有大恙?”“应是一时的症兆,或许昨儿遭逢变故,情绪压力巨大.”
话落至此,宋氏又言:“观之此刻似无恙,或许关乎你之情切。”
“关于我?” 封寒略感疑惑。
“其深深痴恋于你,远超你所悟,爱莫能名状。” 对于此语出乎意料,让封寒冷不防怔然。不知此话何来?
心理诊疗之能,果然名符其实。察言观色,宋师娘提及另一件:“刚才谈及,提及至绝望时刻,友人以此言励她:唯愿快复康健,才重逢你身旁,更盼自身优越出众,则定博你欢心。” 她续以告,“明明知晓此情不实,但似痴情依赖,以此慰藉自我治疗,让她勇向康泰,方能有此勇气寻你。”
闻言,封寒胸口涌起一阵热辣辣的情绪—那是疼惜,也是热炽炽的心痛。
低声道语:“她从不曾言”“这般挚衷之话,她又怎好启齿,女子的自尊何在?”宋家娘姨笑道,笑容温柔依然,然与待沐玉晴不同。“然此事足显于你为其圣药。可知我的话意何解,寒弟?”
封寒沉吟半晌,“未全悉晓,似又明了少许。”
自幼相观成长的身影,大夫感叹道,“小贤弟有幸,获一往情深之女,她却不这般侥幸,或幸或悲与你结缘。”
语重如山,封寒急问:“此话是何意味?”
师娘言之有物:“对伊来说,汝若良药或亦毒药,对伊心情如虹,两情纠结。情愫于你使她情绪起落,诚为负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