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萧放在将自己的手下遣散隐藏之后,独自留在皇宫内。
在皇宫内,是最后的平衡。
皇宫之中是护国神阵最强的地方,自己虽不能完全掌控阵法,可无论是顾寒江还是沈云流,亦或者是今日的李沁棠,都不能在这个地方对皇族出手。
当然,李沁棠也没有找进皇宫,二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今日,一位白衣少女击响了登闻鼓,得到了萧灵儿的亲自召见。
含元殿内,百官齐聚,今日还是唯一一次,皇帝会为了一个女子将群臣召集在大殿。
当然,关于林素素敲响登闻鼓鸣冤的时候,萧灵儿大致是猜到了和萧放有关系。
所以她本是有些不愿,但架不住萧放的要求。
萧灵儿知道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京都的势力风云变幻,萧放和李氏的角力还没有分出胜负。
萧龙衍请辞去长安,如今看起来也像是主动选择退场。
姬南天和裴术在明面上都成了萧放的支持者,所以今日萧灵儿敲击登闻鼓,很可能就是萧放为李载准备的杀招。
萧灵儿不敢确定这丫头能说出什么话,但卷入这种事情之中,生死难知。
“林素素,你一个罪臣之女,今日胆敢敲击登闻鼓,你有何冤情要诉?”
此时,裴术一脸神情凝重问道。
萧放今日也已经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朝堂之上,不过他还是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以皇族客卿的身份上朝。
白衣少女跪在含元殿前,眼神之中尽是决绝。
“民女林素素,今日敲击登闻鼓,实为有冤要诉!民女要弹劾大梁相国李文若,上欺君王,下欺百姓,其罪罄竹难书也!此为民女手书李文若之罪!还请陛下过目!”
太监将林叔叔呈上的手书呈到了萧灵儿面前,萧灵儿迟疑着没有打开。
倒是萧放,一副试探的模样看向萧灵儿,“陛下,可需要臣宣读?”
萧灵儿紧紧拽着手中信封,脸色异常难看。
此话一出,惊愕满堂。
其实大部分人心里都猜到林素素今日出现便是要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特别是萧灵儿,看到此时白衣少女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李载做的那些事情,她多少有耳闻,但朝堂从来不是一个用公道和道理来说事儿的地方。
真正重要的还是势力的制衡,可今日李载都不在京都,偏偏如今的李家说话算的人还是那位剑魔李沁棠。
无论于公于私,萧灵儿都不想这件事爆发出来。
“你一介罪臣之女,先入教坊司为奴,后被**带回相府,你可知以奴告主乃是重罪?”
若不是萧放和裴术这些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就凭林素素这个行径,在敲登闻鼓时就会被乱棍打死。
可她还是顺利来到的含元殿前,萧灵儿当然清楚局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
此时萧放说道:“陛下,我大梁以法治国,林素素虽然入了奴籍,但她好歹是林将军之女,曾经也是名满京都的世家小姐,不如先请陛下看看她要说些什么吧?”
萧灵儿有些无奈,将手中书信递给裴术。
“晋安侯,你来读读。”
裴术接过信打开宣读,“灵运元年,李文若勾结锦衣卫指挥使韩文耀,设计对林家满门进行屠戮,屈打成招,将原本罪不至死之人,皆以重刑折磨至死!此其罪一也!”
没想到今日还有人会将这件事儿翻出来,萧灵儿冷哼一声,“对林家的处置是先皇遗旨,自朕登基以来,更是亲自过问这件事儿,至于那韩文耀,更是早就尸骨无存,诸君还有什么异议吗?”
萧灵儿话里话外都是想将这件事儿按下去,当然,连陛下都这么说,自然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裴术稍加停顿之后继续说道:“飞流涧之战,李载谋害宣威将军宋威,欺上瞒下,此其罪二也。”
刚说完,就只见萧放示意手下人带上一位洛水营的将士。
此人算得上洛水营的一个小头目,当初也是跟着李载一路征战过来。
以萧放的地位,想要弄这么一个人证算不得什么。
萧灵儿的脸色越发难看,突然沉默起来。
而裴术则是继续读着上面关于李载的罪行,甚至还提到了暗城,数十条罪状,基本上就将李载定义成了一个苦心积虑包藏反心的逆臣。
萧灵儿知道林素素今日控诉的这些,有很多都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如今李载是不是奸臣已经不重要了,她要的朝局平衡,她要的是那位意图控制自己的王兄彻底消失。
今日这样的局面,她绝不想就这么让萧放得逞。
“若是罪证确凿,那你希望如何处置**呢?”
萧灵儿一双凤眸之中藏着无尽杀意,直勾勾看着林素素。
林素素今日也是丝毫不惧,直言道:“我大梁有律法,还望陛下严惩这位包藏祸心的逆臣,今日素素愿意以死,表明决心!”
白衣少女的神情坚决,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
此刻,萧放站出来开始逼迫萧灵儿严查李家。
“陛下,今日林素素所提罪状皆有根据,臣以为,可以对李家进行调查,以正国法,以安万民。”
刚说完,裴术也开始附和,甚至连姬南天都开始表态。
这样场面让那些留在京都的相府势力突然有些无可奈何。
他们已经走了一些人,如今留下的,都不是李家的核心门生,就算此时站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萧灵儿一想到此,又不明白萧放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之前的交锋还有些传闻,至少李沁棠如今平安无事,王兄躲在皇宫不敢出去,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来硬的不行,所以他就打算利用这些事去影响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载在百姓心中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这位相国还是真真切切给他们办了不少实事。
所以萧放打算从百姓这儿入手没有任何问题,那么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搞臭他的名声。
反正李载也未必经得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