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灵儿为难之际,只见李载突然说道:“那就请林姑娘来当殿对峙吧。”
“来人,带林素素上来,另外,给**赐座和诸位王侯赐座。”
萧灵儿尽可能表现出一碗水端平的模样。
其实今日能在朝会上有资格坐下的人,除了皇帝以外,就是李载和萧放,还有姬南天以及裴术。
之所以这般安排,是因为今日朝会不议别的事情,只是搭建这个戏台子,让群臣挨个出来唱戏。
不久话之后,林素素一袭素裳,站在宫门外,她远远看了李载一眼,目光似有躲闪,但随即目光就变得坚定起来。
“罪臣贱籍林氏素素,参见大梁皇帝陛下,拜见各位大人。”
萧放盯着林素素直言道:“林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当着陛下和大梁文武面前说出来,今日,陛下和本王会为你做主。”
林素素犹豫片刻,随后跪在大殿中央,深吸一口气说道:
“民女林素素,状告当朝相国李文若,欺君罔上,勾结权臣,谋害朝臣,暗中积蓄势力,意图谋逆!”
李载一语不发,端起了陛下赐的茶,轻轻嗅了嗅茶香。
而萧放却是直接问道:“说清楚一些,何事欺君罔上,勾结的又是谁?如何暗中积蓄力量!”
这些都是他早就和林素素商量好的,总之就是要给李载冠以权相祸国的罪名。
此时只见林素素将手中状纸地上,“陛下,此为民女手书罪状,罪一,勾结韩文耀,以刑讯逼供的手段,坐实林家罪名,罪二,勾结青州王府,和姬南天结成亲家,结党营私,罪三,暗中在洛阳组建暗城,号称是我大梁真正的都城……”
林素素手书的罪状,最后列数了十余条,这才作罢。
听完林素素的状词,满朝惊愕,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一种不太敢听的状态。
纷纷将视线落到了李载身上。
而此时的李载依旧平静,吹了吹浮茶,随即轻轻抬眸,平静的目光落到了林素素身上。
“素素,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是吗?”
“李文若,我在你身边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能为了全家枉死的忠烈讨个公道!”
林素素的话一出,萧放却是皱起了眉头,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虽然和林素素约定的是指证李载,但她会想起为林氏翻案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林氏的案子已经结案,她此时提起,却是已经跑题。
萧放有些看不下去,随即说道:“今日说的是李文若欺君罔上的事情,你提那些旧案做什么?”
“王爷,你不是答应我……”此时,林素素欲言又止,可这一丝的犹豫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似乎那欲言又止的背后,还藏着更值得玩味的东西。
萧放顿时脸色铁青,似乎察觉到了林素素的意图。
“哼!本王答应你什么了?”
林素素立刻改口,“是王爷答应会为民女做主,既如此,有任何冤情,民女都得说。”
尽管隐隐猜到林素素不怀好意,可萧放却是没能相同是哪儿不对。
此时,李载却是反应过来,看着林素素,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素素,你确信你今日想要翻出林氏的案子?”
“是!”林素素眼神坚定,不知是何种力量在推动她前行。
李载叹息一声,再次问道:“你可知韩文耀已死,设计此案的朝廷官员,大多不知其中细节,知道其中细节的都是锦衣卫的暗探,可好巧不巧,这些锦衣卫暗探陆陆续续死在了近一年发生的大事件之中。”
“我知道!”
“也就是说你要是没有证据,那当今天下,关于此案的知情者,就只有本相和陛下,若本相真的欺君,那如今天下,能给你一个答案的人,就只有本相!”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帮着李载说话。
“妖女,你竟敢污蔑当朝相国,韩文耀已死,死无对证,你控告一国之相,且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叫人信服?”
此时,林叔叔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祈求,她直勾勾盯着李载,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民女此生夙愿,便是为我的家人平反,还请诸君成全。”
这话像是说给所有人听,但李载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
她想让自己成全她,可是成全她什么呢?
李载隐隐猜到了林素素心头所想,但李载却不认为她的所思所虑能赢。
萧放心思细腻,想来立马也能察觉到不对。
就在此时,林素素突然站起身来,仰天大笑,那狰狞的模样,叫李载看了都觉得意外。
“我林叔叔,乃是镇国侯林昭南之女,我的父亲,一生戎马,为保大梁尽忠,天下人尽皆知,只因为一场为了家国的血战,只因为一场尚未调查的刺杀,就落得惨死,诸君心里难道没有疑惑吗?没有愧疚吗?”
在朝的也有林氏的故交,可是人走茶凉,当林氏倒台之后,也有不少人想过去踩上两脚来向李家表忠心。
所以此刻群臣的反应之中充满了鄙夷,甚至开始对了林素素的咒骂。
只是这位身子单薄的少女却是丝毫没有恐惧,抬手指向龙椅,突然大骂道:
“什么萧氏皇族,忘恩负义!先帝也是如此,他老迈昏聩,枉杀忠良,还扶持一位女子登基**,而当今陛下萧灵儿,更是和当朝权相勾结,坐实我林氏罪名,的确,我没有证据去弹劾**,可那又怎么样?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人会记得我林家,会记得我林素素在李府遭受的折磨,林文若,你以为你真能一手遮天吗?”
李载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林素素的指控,而是因为到了这一步,李载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一番指控之中,处处将李载说成是个奸臣、恶贼。
可实际上话里埋伏的那些大不敬的言论才是真正的杀招。
林氏的案子早就有了定论,先帝旨意,查抄林氏,难道还能是先帝的错?
说先帝老迈昏聩,说当今陛下女儿之身,似乎这些话都不应该是一个想为家族平反之人会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