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叫人瞧见,也太过震撼,原本郁郁葱葱的山道,竟然变成此般模样。
空气之中散发着尘泥的芬芳,周围陷入一片安静中,场面有些突兀。
沈逆皱了皱眉头看向一个方向,那是于承丞和冯姓男子的方向。
沈逆低头看向环抱自己的苏怜人,只感觉她的身子有些燥热,还不停地颤抖。
他没多想,想起之前她拼死护住自己,舍命拖延了二十息,保住了他们两人的性命,他就觉得这个女子可歌可敬。
他轻声出声说道:“没事了,可以放开了。”
听到沈逆出言,苏怜人秀面一红,然后才忍着疼痛,轻轻地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
沈逆瞧着她满脸通红,可神色却是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沈逆心想着,也许是此前受了重伤所致,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情况如何?”
苏怜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新伤牵动旧伤,我压制不住了,估计要调养一些时日才能好转,可现在无法动弹了。”
沈逆点了点头,一猜便是这个情况。
他看着苏怜人说道:“辛苦了,可眼下事情未完,我先处理好场间的事,你在此稍后。”
苏怜人看着他点点头,下一刻沈逆便从原地消失不见,几道残影便消失在场间。
密林之中,冯姓男子瞧见沈逆就此不见了,心头‘咯噔’,吓了一跳。
他眉头一皱,嘴里传出一声鸟鸣,天上的游天隼朝着他的迅疾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靠近场间密林的外围之处,一棵茂密的树枝上,一只眼眉是白色,额头是红色的绿色小雀朝着冯姓男子飞了过来。
按理说,场间弄出这么大动静,寻常的飞禽走兽早就逃离而去,周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鸟雀。
可这种鸟雀并不畏惧这阵势,可见非同寻常。
冯姓男子和于承丞站立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之上,瞧着这一雀一隼飞回自己的身边,便要将于承丞拂起便走。
可下一刻,二人想遁走的方向上,沈逆的身影出现在一棵大树的树尖之上,冷声说道:“现在走,是不是迟了!”
听着这声音,冯姓男子眉头一皱,本来想起身遁走的态势,现在停在了场间。
于承丞面色大惊,他没想到沈逆竟然还安然活着,此刻仿佛他感觉到沈逆就好似一把隐隐出窍的利刃,十分的危险。
他不知道沈逆是怎么能在那么强大的威势之下逃得性命,还将自身的状态恢复到这般境地,他根本不能理解。
想起之前自己的遭遇全是拜此人所赐,于承丞目光之中,生出了无限的怨毒之色。
想到元泰之为了护住自己,更是折掉了性命,葬送在此,他心中此刻升起了无限的恨意。
冯姓男子看向杀意凛然的沈逆说道:“小兄弟,我们无冤无仇,不必兵戈相向,不若车行马道,舟驶河泊如何?”
沈逆自是明白他的言中之意,各行其道,互不为难的意思。
沈逆本就不愿多事,不说这于承丞是苏怜人的生死大敌,就因他二人沈逆和苏怜人差点生死,这笔账就得好好算算。
放任他就此离去,沈逆如鲠在喉,要是等他反应过来,指不定又要派人前来追杀他们。
沈逆冷哼了一声,指着站立在冯姓男子身边的于承丞说道:“可以啊,你把他的人头摘了给我扔过来,咱们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听到这话,于承丞有些不自觉的发颤,他看向冯姓男子,他和此人交往不深,此行宗里只说有人一路上会帮他们盯着苏怜人,他也不知其来历。
可之前他愿意出手将自己从风势之前救出,虽是受了元泰之所托,也不知其能否值得信任。
冯姓男子闻言苦笑,他随即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人我得保他一命。不若我许你一个承诺,只要你有需要,可来豢灵宗寻我冯羽,能力之内的事情,我定竭力帮你办妥,至于今日之事,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沈逆听到他这话,有些好奇,豢灵宗?这是什么势力,冯羽?他更是没有听闻。
一旁于承丞听到这话倒是惊讶,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出自豢灵宗,灵羽!他有过听闻,传言他是豢灵宗极其有名的天才,不仅精通豢虫秘术,修为也颇为了得。
他最为出名的便是善使各类奇虫行追踪之事,在修行界中,颇为有名。
听闻此人方才言语,于承丞知道他不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于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沈逆接着说道:“不需要,还是送他去死要紧。”
说罢就要朝着二人的方向出招,于承丞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对沈逆颇为忌惮的神色。
冯羽瞧见沈逆欲如此行事,有些惊讶,没想到沈逆听到豢灵宗竟然不为所动。
豢灵宗平日里多少人于踏破门槛寻他们帮忙,特别是觅影寻踪的事。他冯羽更是声名在外,没想到在这少年面前,如一抔黄土。
冯羽尴尬地笑了笑说:“小兄弟莫急,且看这个。”
说罢他朝着周围摊开手,那只眉眼泛白,额前点缀着一撮红毛,全身披着一身绿色的鸟雀飞入手中。
那只绿色的鸟雀不停地向四周张望,十分的灵动。
沈逆不明所以,本来是要出手一二,虽然他此时看不透冯羽的修为境界,可是凭他现在归元后期的修为,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可现在不知道他整这一出是为了哪般。
冯羽说道:“此灵雀名曰翠鹩,以秘法可实时瞧得它之所见,二十丈内,用以探听行踪,十分便宜。此物十分宝贵,不若我将其传与你,此间事就此揭过如何?”
沈乐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之前他明明同自己一般,身在此林之中,如何清楚知晓场间情况,现在他如此说来,这灵雀便是他瞧见场间的眼。
沈乐没想到冯羽竟然是凭借这个东西,他认真思索了一下,豢灵宗?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是豢养奇虫灵兽的宗门。
想到这,沈逆就不稀奇了,不过冯羽拿出这东西倒是有些意思,虽然他有沈逆的灵傀之身可以寻踪探秘,可境界高深的人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要是得到冯羽手中的翠鹩,那可比他亲自下场要好得多。
这么一小只灵雀,只要没人特别关注,便不会引起常人的额外注意。
即便探听一些危险的消息,即便暴露,也不会让他身陷险境,他瞧向冯羽手中的小雀,有些意动。
可他心想,要是将于承丞放虎归山,这冯羽还使手段一路追踪他们,等他再次集结人前来,他和苏怜人恐要遭殃。
现在虽然他战力不弱,可双拳难敌四手,总要留一些心眼才是。
于是他打量起冯羽的修为境界来,要是他修为不如自己,不若将二人一并杀了,以绝后患也不无不可。
冯羽瞧见沈逆的眼神,随即开口说道:“我知道小兄弟的打算,不得不说你的修为境界很强,之前使用的身法也很玄妙和诡异,可我入知命境已十年,同境界之中不说翘楚,也算得前列。你要想同我过过招,我也不介意。”
沈乐从之前发现此人开始,便没有发现他和元泰之二人一样,一起对自己两人出手。
这也是他为何出现再此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因为他一直相信恩怨有头,欠债有主。
虽然他帮二人一路追踪苏怜人,可苏怜人现在并无能力报及此仇。
现在听到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是知命境的修为,沈逆才知晓为何他有此把握能保下于承丞。
沈逆看着他说道:“这灵雀我倒是感兴趣得很,如此便多谢前辈所赠。不过即便前辈是知命境界的高人,我还是要与前辈讨教一二,要是前辈接不下我的三招,那么此人的性命别说前辈保不住,这翠鹩我也收下了,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听到沈逆这话,冯羽哈哈大笑:“好,很久没瞧见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说话直爽果断,贪得理直气壮,很对我的胃口。如此成全你,尽管来便是。”
冯羽的话刚说完,沈逆便消失了身影,他闪身已然出现在二人的上方,他瞬间催动真元,朝着下方的二人一拳轰下,拳势带着开天裂地的威势,向冯羽和于承丞二人的头颅轰去。
此拳的威势,足以匹敌知命境的攻击。
冯羽在沈逆消失的片刻,便已做好了防备之势,他没想到沈逆出手如此果断决绝,毫不拖泥带水。
感受着头顶的威压,于承丞面容失色,沈逆今天给他带来太多惊讶,感受着拳势之中那股凛然的杀意,他心中十分忌惮。
要是之前沈逆有如此威力,那两次袭杀,早已将他的性命了结,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不明白沈逆之前明明已然是身受重伤,再无战力,为何现在又全然恢复实力。
而且比之前实力更为强大,感受袭来这拳的威势,即便是他全盛的实力也无法抵挡。
为此,他看向沈逆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