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向逸和符炜一脸疑惑。
他们本想从这人嘴里套出话来,没想到秦横会如此回复。特别是他们从秦横的嘴里听到他说一路上一人都未瞧见时那真挚的眼神,让二人更加不解。
二人瞧着秦横语言真挚,不似说谎的神色。
向逸装作一副失态的神色,与秦横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雇了二十来人护送,一大队人马,不应该没有与你们相遇啊,此去榷场,只有这一条要道,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不见了。”
秦横认真说道:“确实未曾瞧见道上有什么行商,难不成你们的车队已经被人劫掠?难不成这道上真不太平?”
向符二人装作一脸大惊失色,说道:“怎么可能!”
秦横心底冷笑,装作略有抱歉地说道:“瞧我这乌鸦嘴!实在抱歉两位兄台,我和弟兄这一路走来,并未瞧见什么人,之前我们在榷场也曾听闻这路上不太平,为此我们还担心了一番,要不是雇佣的老板出五倍的价码,我们死活不会接这趟活儿。”
“可我们安然到了雨落城,并没发现这路上有什么劫道的人,毫发无伤,我和兄弟们还虚惊了一场,你瞧着大伙这会儿有多开心,回去便可以多拿五倍佣金,想想就美着嘞。”
秦横喜笑颜开地与二人说话,好似装作瞧见二人神情不悦,又收敛笑容。
听到秦横的这番话,瞧不出秦横作伪的神情,二人有些诧异。
向逸心中一计暗上心头,只要他回答有误便能看出他说谎与否。
向逸开口问道:“不知档头此行来了多少人啊?”
秦横有些不解的神情看着他,然后才开口说话:“我们此行本来是十九人,同行中有三人害怕半道上有人害命,于是结伴回去了,就剩下我们这十六个弟兄。不知为何问起这来。”
向逸抱歉说道:“听到档头如此说,我寻思着让你们帮我一把,看你们有多少人手,想雇你及你的弟兄帮我们沿路查探一番,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我们现在十分忧心这批货物。”
秦横心中冷哼,随后说道:“两位仁兄,我们这十来个弟兄,这几日舟车劳顿不说,还时刻提防着道上的情况,心力憔悴,我们得好好修行两日再做打算,你们还是找别人吧,还在抱歉。”
说罢,秦横便起身向二人行礼告退,向逸连忙说道:“档头考虑考虑嘛。”
秦横摆了摆手,回到自己一行的位置上,与弟兄们吃喝起来。
向符二人暗自对视了一眼,目光之中露出狡黠的神色,然后他们装作悻悻之色,在秦横的眼皮底下告辞。
秦横没再理会,自顾地吃喝起来。
二人走出小酒馆不远,向逸与符炜说道:“你如何看?”
符炜摇了摇头,回话:“看这样子不似作假,可总感觉很蹊跷,我们的那二十来号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呢?”
向逸也露出狐疑之色,这个问题同样在他的心中得不到答案,要是秦横的话是真的,这该如何解释,难不成方才他一直忽悠自己两人?
向逸看着符炜说道:“我们不能只听这个档头的片面之词,还得想法子,从他的那些手下探听一二。”
符炜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与向逸说道:“好,交给我。”
说罢,他朝着酒馆后的茅厕走去。
二人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沈乐的眼中,沈乐没想到秦横演得十分出色,二人没看出任何问题来。
不过这只是拖延之计,要是他们飞鸽传信回榷场核实消息,自然发现秦横说的半分掺假。
可即便飞鸽传信也好,这一来一回的,估摸着也要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秦横等人早就已经在路上。
沈乐得趁着他们还没做出反应,赶紧让一行人撤离雨落城,以免秦横等人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半刻钟后,符炜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向逸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什么情况!”
符炜恨恨地说道:“这些江湖草莽,眼里只有钱,在我的金钱诱惑下,倒是一字不差地吐露了。我悄悄地塞了大笔钱给上茅厕的两人,两人的回答和那档头一般无二,白瞎了我的银钱。”
沈乐听到这十分满意,没想到这秦横的教导有方啊,他那些兄弟也未透露出半点消息。
向逸看了一下符炜说道:“我们回去吧,将此间的事情禀报给詹前辈,让他们定夺。”
符炜点了点头,二人就此离开。
沈乐瞧见这一幕,朝着小酒馆的方向闪身而去,朝着秦横使了个眼色。
秦横随他走到酒馆的后院,沈乐与他说道:“马上带着你的弟兄撤退,趁着贼人没反应过来,后面有情况我会帮你们挡着,回到榷场小心行事别暴露行踪,领了佣金让大伙沉寂一段时间,别抛头露脸叫贼人惦记。”
秦横听到沈乐这话,连忙点头。
沈乐开口说道:“秦档头,我为你们做得够多了,这是最后一次,希望我们有机会还能再见!”
秦横听到这话,朝着他行了一礼,随即言道:“多谢沈逆公子!”
沈乐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踪影,秦横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想起这一路来,就是这么个神仙人物帮了他们一路,不然他和他的这些弟兄早已死在路上,他心中感念,朝着沈乐消失的方向拜了拜。
秦横忽然召集一众兄弟说道:“赶紧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出发榷场,这雨落城不可呆,快走!”
众人得到命令,赶忙跨马疾驰,朝着来时的城门楼方向而去,不出半刻钟,便消失在雨落城门前。
此时天已然渐近黄昏,再过片刻,守城卫便要关了城门。
烟花巷是雨落城的销金窟。
踏入烟花巷的一瞬之间,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脂粉的独特气息。
小巷铺就着一条石板路,石板路在岁月的磨砺下变得光滑,与巷子两旁的古旧建筑映衬得相得益彰。
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香气和淡淡的酒香,交织成一种诱人而又迷离的氛围。
巷子里,不时传来丝竹管乐之声,那是风尘女子的吟唱,婉转轻吟,似在倾诉着无尽的情思。
门口的姑娘们笑语嫣然,挥舞着手中的丝帕,搔首弄姿,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这里是繁华与欲望的交织,是大城烟火人间的别样存在,除了纸醉金迷的喧嚣,还藏着不为人知的落寞。
此时,一场雨忽然落下,仿佛冲洗这迷茫的风尘。
烟花巷的一座秘宅里,有袅袅的檀香在一间客室中升起。
客室之中坐的正是七彩悦客楼的四人。
詹翟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符炜和向逸对视了一眼,向逸点了点头,看着詹翟说道:“我们查探了一番,进城的十五人中,并无修行者。”
听到向逸如此说,詹翟和鞠博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鞠博问道:“如此说来,是那未进城的那三人中有修为高深的修行者?”
向逸摇了摇头回话道:“和榷场传来的消息一样,这行人中没有修行者。不过那三人我们并未见到,无法猜测。”
鞠博有些错愕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詹翟皱了皱眉问道:“另外三人去哪了?”
向逸这才说道:“据我们探听到的消息,说是这三人本是和这十六人一起来的,但畏惧半道截杀,打了退堂鼓,没走到半路就回去了!”
听到这话,二人满是疑惑。
随之,符炜开口道:“最为惊讶的是,这行人说他们这一路虽然担惊受怕,可一路行来,却未曾碰见截杀之事,连半个人影都未曾瞧见。”
听到这话,詹翟面色一沉,不知道他此时内心在想些什么。
鞠博有些不可置信,他开口道:“我们派去的人呢?难不成凭空消失不成?”
向逸摇头说道:“太过诡异,我们和符炜老弟还反复打探过,从那些人口中都是同样的答案。”
詹翟接过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严重怀疑探听到的消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符炜和向逸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
接着便听到詹翟说道:“那些人不是还留在城内吗,符炜你的修为不高,给我盯好这些人,他们一要出城赶紧来报,我亲自去送他们上路。”
符炜听到这话,连忙应“是”。
詹翟看向鞠博和向逸说道:“此行还要劳烦你们二位亲自走一趟了,这一切太过诡异,我们的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你们沿路查探一番,务必要找到蛛丝马迹。”
鞠博和向逸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詹翟应道:“是!”
三人领命,就准备起身朝外走,这时詹翟说道:“你们两人稍等一会,向逸你去给榷场拟写消息传信,把现在的情况一一告知,让那边核实一下这三人的情况,如果真如那些人所言,想必那三人应该已经回到榷场。”
鞠博留下来等向逸拟信,符炜领命去小酒馆盯着秦横一行。
雨势渐渐小了,黄昏一片清凉。
此时,他们都没注意到,屋宅的檐角下,站立一只翠绿的小雀儿,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