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mmy已经等在门口。
“有病啊?怎么约在医院门口见面?”
Jimmy娘们唧唧地扶了扶眼镜,小兰花指优雅地翘着,大咧咧地骂着。
我挽着他的肩膀,嘿然一笑。
“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个顶好的妞儿!”
我把他拖进医院。
Jimmy一把甩掉我,扭捏着。
“松开!你不是老娘的菜!”
我白了他一眼,伤心得要死!
“从此刻起,对我好点行吗?姐姐刚失恋呐,你可别再蹂躏我那颗脆弱的心了!”
“那个陈烟么?”
Jimmy又扶了扶眼镜。
“也好。”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看那小子就不顺眼。
“对。我也点点头。超级不顺眼。”
无聊地等韩萌萌下班。
我和Jimmy背靠背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巨大的玻璃穹顶明亮如雪地盖在头顶。花园里的树、花园里的花儿都幸福地生活在温室里。
“Jimmy。”
我吸溜着杯子里的冰可乐,扭头看着他。
“帮我留意一下福寿路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吧!”
“怎么?想换房子了?你之前住的地方挺好的呀!”
“不想天天挤地铁啊!烦人!”
我大口地吸着冰可乐,发出难听的哧溜声。
“你是……真的失恋了?为了躲着他?福寿路的房子可不便宜。”
Jimmy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Jimmy,你看着我,实话实说,有一说一。我真的那么糟糕吗?”
我腆着一张脸,微蹙着眉,看着眼前面容娟好的男生。
“确实,很糟糕。你这是非典型的爱情阙如症候群!算了,别纠结了。你要是真是非男人不可没男人活不下去的话,那你现在就去找他好了。”
Jimmy哼哼唧唧地道。
其实我一直很怀疑眼前这个所谓国内知名心理医生真的如他所宣扬的那么专业。
韩萌萌一袭白衣飘飘若仙地跑了过来。
我递给她一杯饮料,她插上吸管优雅地吸溜着。
“萌萌,我高中同学。Jimmy,伟大的情感专家,天字一号暖男。”
那两个对眼一视,呵然一笑。
有戏。
我拍了拍,韩萌萌的肩膀。
“你们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先撤了。”
我转身离去,两手插兜,凄然一笑洒然地摆着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流中,一副江湖再也不见的混蛋模样。
走到地铁门口,韩萌萌打来电话。
“万宁,你怎么啦?”
“没怎么呀,老子好着呢!”
我挤进地铁,找了个角落蜷缩着。泪水止不住掉下来。
我到底怎么啦!?我也不知道啊!
“好端端的你塞一个男人给我是怎么回事?”
韩萌萌有些郁结地问。
“萌萌,麻子他不是一个好东西,你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我疲倦地靠在冰冷的座椅上,微闭着眼睛,虚弱不堪。
“姓万的你怎么回事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觉得很有意思吗?你是见不得别人幸福是吗?是,他是不如你那陈大艺术家帅气有才,但是他是吴昊泽,他温柔他体贴,我爱的是他这个人,不是……”
我默默地挂掉了她的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许,我做什么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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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这混蛋,也就是韩萌萌口中的吴昊泽,当年坐在我身后,他每天最大的爱好就睡觉,睡醒了就伸出手指来在我背上划拉来划拉去。还腆着脸说,手感真好。我怒斥了他数次,那厮屡教不改。
一次被王二看到了,当即迎面给了那孙子一拳,把他揍成染料铺子,直接把他打进了医院。
学校因此要处罚王二,打架斗殴这是莫大的违纪了。
明明是那混蛋骚扰我在先,但学校说王二对他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是他的不对!
一群王八蛋。
我怒气冲冲地闯进校长办公室,质问他凭什么处罚王二。
校长满脸倦容地道:“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冲动啊!把人打进了医院,他家里人来闹,影响多不好啊!”
“王二为什么揍那混蛋你们不过问吗?他……他摸我!”
我委屈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万宁同学。”
校长语重心长地看着我。
“你是个好苗子,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不比跟那些小混混搅在一起有出息嘛!”我没想到堂堂校长居然说出这样混蛋的话来。
后来,我才知道吴麻子那混蛋,上面有人。他公爹是教育厅的大佬。他爷爷的,为了王二不被学校扫地出门,我做了我人生第一件违背良心之事。我提着果篮去医院看吴麻子。
他鼻子里塞着棉花正在看杂志。看见我进来忙把杂志塞进被子里。
“吴昊泽,请你放过王二。”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那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混蛋。
“我放过他谁放过我呀!他把我打成这样,还想我放过他?做梦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抠着鼻屎问道。
我恶心得想在那张满是麻子的脸上踩上一脚。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恨恨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我就欺负你怎么啦?看都被人看了,我还摸不得了?
你混蛋王八蛋!”
我抬起那篮子水果便往他头上砸去,撕扯之间,被子里那本杂志啪地掉了下来。
凉风吹过,呼呼地翻着书页。那一脸忧伤的少女曼妙又朦胧地展现在我面前!
我捡起那本杂志,狠狠地撕下那一页!
“我说过多少遍了,那个不是我!那个不是我!!你这混蛋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了!”
我把杂志狠狠地扔在他脸上,愤然离去。
我茫然地走在医院空阔的走廊上,泪水它怎么也止不住。
蹲在那棵小树下,嚎啕大哭。无人能解的伤心潮水一般涌上来直把人淹没。
“万宁。”
陈烟提着饭盒,远远地看着我丧家之犬似地蹲在地上哭得那一个梨花带雨。
“陈烟。”
我止住眼泪。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走了过来,把饭盒放在长椅之上。
“你怎么在医院?”
我抹干净泪水,站了起来。
“陈尘,他又住院了?”
陈烟点点头,脸色阴沉。
“你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沙子进眼睛了,疼。”
我揉着通红的眼泪汪汪的眼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来。
“就是砖头进眼睛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啊!”
陈烟笑道。
“到底怎么了?是因为麻子?还是为了王二?”
“没为了谁。站着别动,等着。”
我掉头就跑。
一头冲进吴麻子的病房,这傻逼不过挨了一拳竟然要住VIp病房,上面有人了不起啊!
“你……你又想干嘛?”
他见我去而又返,扯开嗓子想喊救命吗?
我抱起床头柜上的果篮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这混蛋也配吃老子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