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郁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伙黑恶势力背后的靠山,竟然是他们覃家!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黑暗中,一张保养极好的清纯美丽的面孔,渐渐出现在覃郁的面前。
但是覃郁知道,这个女人和“清纯”没有一点关系。
“呵。”
李雪慧哼了一声。
“大少爷,好久不见啊。”
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抬起覃郁满是脏污的面容,仔细辨认过。
“我哥给我打电话,说抓到一个重要的人质,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送给我的,意外的惊喜?”
覃郁漆黑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熠熠的光。
“李雪慧,你暗中勾结黑社会,在云城为非作歹,残害百姓!就不怕让我爸知道,要了你的一条命!”
李雪慧勾唇一笑。
“呵,你爸?”
“你以为他不知道么?他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说白了,我也不过是你们覃家的一只白手套,替你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背负着骂名,却随时可以被你们丢弃。作为覃家的大少爷,你以为自己就干净了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这种话?!”
覃郁狠狠咬了咬牙。
此刻,他如同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不想激怒这个女人。
“你和覃瑞林之间的事,我不想管。放了我!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李雪慧笑着拍了拍覃郁的脸颊。
“呵,放了你?”
说着她面色骤然一沉。
“可是凭什么?!你忘了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你也没放过丛儿啊?”
只听“啪”地一声
李雪慧响亮的巴掌扇过覃郁的侧脸,覃郁脸上立刻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现在知道求我了?三年前我也曾经跪下来求过你,求你给我的丛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甚至愿意为他去坐牢!可你有没有放过他呢?我丛儿只有16岁啊!就因为那个该死的案底、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他一辈子都被毁了!如今只能苟活于阴暗的角落,一辈子也不可能再继承覃家的家业!”
覃郁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个女人今天就是来给覃丛报仇的,放了他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拖延时间,等待警方的救援。
“原来李姨是想继承覃家的家业啊,我倒是有个办法……”
覃郁慢慢悠悠地道:
“李姨你年轻貌美,身姿风韵,要不……再和我爸生个孩子,不就可以继承覃家家业了么,反正我这个儿子他也是看不上的……”
李雪慧一脚狠狠踹向覃郁,直接将他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上。
“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
细长的高跟鞋,一寸一寸地碾压过覃郁柔软的小腹,李雪慧的面容逐渐狰狞了起来。
“大少爷,刚才有句话,你的确没有说错。”
“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我也从没有绑架过你……覃家大少爷覃郁,只是被黑社会的小混混,当成人质处理掉了而已,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被一个叫什么军哥的小混混弄死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杀死那个军哥,给你报仇的……”
“哈哈哈哈……”
李雪慧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力碾压着覃郁的身体。
直到覃郁面色痛苦,唇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迹。
她才满意地收了手。
勾起唇哼笑一声,转身欲离开。
“别走……”
覃郁知道李雪慧这一走,肯定是去叫人杀了他的,他还想再拖延一些时间。
“本少爷……咳咳……还没死呢……你不如亲手……亲手把我杀了……”
李雪慧却没有再跟覃郁废话。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转身又踢了地上的覃郁一脚。
“再见了,覃大少爷。”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黑暗的仓库。
十几分钟后。
吱呀——
仓库的门又被人推开,刚才的刀疤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手里拿着一只手枪悠悠然地走了过来。
“覃大少爷,得罪了。”
男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把没有抽完的烟头,随意往旁边一丢。
然后抬起手枪,对准了地上的覃郁。
覃郁的心脏剧烈的一颤。
巨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他的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杀了我,你也别想活了!我是覃瑞林的亲生儿子,你以为覃瑞林能放过你么?!还有李雪慧,你以为她就会放了你么?她不过是让你背上杀人的锅,用完了你,就会像垃圾一样把你扔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杀我……我保你一条命……咳咳、我说话算话……”
刀疤男依旧一脸漠然的表情,安静地看着覃郁,一句话也没说。
咔嚓一声。
手枪被上了膛。
刀疤男慢慢地抬起手枪,对准了覃郁的心脏。
覃郁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
巨大的响声正对着覃郁的头顶响起!
下一秒,仓库的房顶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如同天兵降临一般,从房顶跳进了仓库内部。
只听“咚”地一声。
刀疤男被数名警察一起,狠狠扑倒在地上,那把手枪也骨碌碌地滚落在一旁。
“不许动!”
紧接着,冰冷的手铐就拷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覃郁!”
仓库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覃郁刚刚被解开身上的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揽入一个温热坚实、却在微微发着抖的怀抱里。
“小郁……”
宋砚西双手捧着覃郁染着血的脸庞。
满眼都是后悔和心疼。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你、哪里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覃郁握住宋砚西的手。
让他的双手轻轻环上自己的腰间,然后带着宋砚西的一只手指,探入自己后腰的正中央,在裤子的内衬上——
拿下一枚小小的“黑色纽扣”。
“砚西,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他无限温柔地一笑。
“这一次,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