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众人都收拾好了准备回去,秦瑶却倔强不愿离开,孟氏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爹~娘~你们回去吧!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你们说过的,要让我侍奉殿下!你们答应过我的!”秦瑶一脸执拗地叫嚷着。
秦如海看着女儿一脸为难,秦如平也冷冷看着秦如海道:“老三,你若是想把全家都带进火坑,就尽管留下她。”
此时柳氏风风火火地来了,她刚一进门看到秦瑶满脸的委屈倔强,满眼的执着,仿佛入了魔似的,想到这几日在张十八那里卑躬屈膝还吃了一肚子挂落,还不都因为眼前的这个蠢材!自己蠢也就算了,还害得五娘也失了机会,想到这里柳氏心头的怒火更旺。
她上前二话不说,跳起来劈手就给了秦瑶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用手狠狠地戳着她,咬牙切齿恨声道:“不知廉耻的贱骨头!若不是你行事莽撞,殿下也不会这么快厌倦我们,这么好的机会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你这个丧门星!全家都为着你的私心受责骂,你不反思自己,到现在还在痴心妄想?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呸!”
语罢她狠狠的将一口浓痰啐在秦瑶脸上。
秦瑶捂着脸怔怔的看着一向疼爱她的祖母,此刻咬牙切齿面容狰狞扭曲,仿佛跟她有刻骨的仇恨,恨不得扑上来撕咬她的肉,如此的陌生。
三房鸡飞狗跳,秦如平乐得冷眼旁观,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孟氏看到柳氏打了秦瑶惊呆了,呆了半晌拉过秦瑶护在了自己怀里,哭道:“娘!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她!”秦如海也失声叫道:“娘!你怎么可以打四娘?!”
柳氏的怒骂不停歇,反而激起了秦瑶心中强烈的反叛,她满脸的涕泪,脸颊高高肿起,头发被柳氏打的散乱,疯子似的,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只冲着柳氏怒目而视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吼:“不是你们要把我送去给燕王做妾吗?!我也听了你们的话!怎么到头来事情不成反而骂我?!凭什么秦娴能嫁给康王,我就不能嫁给燕王!我原本就应该嫁进燕王府!还不是你们自己没有本事连累了我!若是大伯还在,我想嫁给谁便嫁给谁!哪像现在!送个点心还要看奴才的脸色!”
柳氏见她不仅敢顶嘴,甚至还提及死去的秦陵,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如果刚刚柳氏只是生气,那现在就已经有了几分恨意了,她上前又是狠狠一耳光将秦瑶的脸打翻在了地上,竟是比之前打得更实在更狠。
她破口大骂道:“你还有脸问?我只说叫你去试试,可没叫你死缠烂打!你三姐能进康王府那是她的本事!你看看你一副小娼妇思春,撅着屁股想男人的贱样子!秦氏的脸都叫你丢尽了!哪个男人愿意要你?!你还敢提秦陵那个贱种?你二叔和你爹比他又差在哪里?!托你的福!你二叔和你爹日后在同僚中怎么抬起头来?因着你的蠢笨不知检点,我秦国公府只怕日后是要变成别人的笑柄!你回府之后给我去佛堂跪一个月!好好收收你的性子!”
柳氏越骂越觉得不解气,上前又打又骂,什么市井泼妇的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秦瑶索性也豁出去了,大哭大闹,将连日来的委屈愤恨全都发泄出来。孟氏也在一旁哭喊,秦如平秦如海站在一旁心思各异,衡芜苑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混乱中,柳氏被秦瑶搡了个趔趄,一怒之下叫身边的几个粗使婆子把她强行拖走,秦府一行人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为期两天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秦臻立在门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尽快跟这一家子划清关系,哪怕叫她放弃爵位都成。。。她丢不起这个人。。。
回头她得去秦陵秦玺灵位前念叨念叨,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她爷爷到底是看上柳氏哪一点了?这么不挑的?没吃过好的?看看柳氏一房。。。秦臻摇了摇头。。。
秦氏原本是一棵参天大树,自家主一一去了,这棵大树渐渐开始枯萎凋零,柳氏一房就好像这棵树上蛀虫,不断汲取着树的营养,早晚有一天,这棵大树要被他们蛀空了。
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就算她日后有了能力,也不愿跟这些烂到骨子里的人扯上关系。
她正中出神,冷不防有人从身后拍了她的肩,扭头一看原来是杨慎和裴琰。
杨慎望着远去的车马一脸莫名道:“这是怎么了?你们阖府怎么都上这儿来了?还一路连哭带喊的?动静这么大?老姨娘没了?”
。。。
这人还是这么中二,说话不着调,秦臻揉了揉额头,“自然不是,有人的心愿落空了,难以接受罢了。你们俩怎么来了?”
裴琰道:“你今日没去书院,杨慎担心你,散了学死活都要拉着我来看看。”
杨慎马上反驳,“你若是不想来看,谁能拉得动你?”
裴琰撇嘴看向别处。
秦臻赶紧岔开话题,“算了算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她将两人带到沉香阁,吩咐刘福去准备茶点。
杨慎不动声色,直到刘福出了沉香阁的门,屋里只有他们三人了,他才向秦臻压低声音道:“好家伙,什么情况?这才一日不见,你府里的下人竟然对你如此恭敬?”
秦臻心不在焉,“都是些场面活,这府里不是久留之地,我看我还是换个地方呆着算了。”
杨慎奇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换地方了?你若是想换地方,我娘名下还有好几处院落,挑一个给你住便是。”
秦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宣平侯府。。。还是算了。。。”奇奇怪怪的。
裴琰大约明白了她的想法,提议道:“你若是空了可以去双茶巷看看,那里还算安逸,且离市集不远,环境也不错,适合居住。”
秦臻道:“行,休沐了我去看看。”
这下杨慎更好奇了,“你们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将你逼得另寻住处?”
他印象里,就算泰山在这厮面前崩了,但凡眨一下眼睛,她就不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