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首领虽然听不大懂这些个所谓的“密咒”,但显然二人前后说得一致,并无差别,还有一个道士在一旁给他解释。
他这才信了这是一群赶路的道士,手里的书翻来翻去仍是看不懂,想来是这群道士拿来装神弄鬼吃饭的家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于是他将书丢还给秦臻,“你的书,拿好。”
秦臻急忙接了下来,口中忙不迭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军士首领目光若有似无扫了一眼桌上的水壶。
秦臻瞥见他的眼神,立即会意,她连忙抖出行囊里的小瓶子,殷勤地给在场的军士每人分了一瓶,“出家人身无长物,一心向道清贫惯了,只有这些自家炼制得十全大补丸,加了多种珍贵药材,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军爷笑纳。”
那首领也不推辞,顺手接过瓶子揣进了怀里,众军士见他接了,于是也都纷纷接了下来。
这群道士衣服到处打得都是补丁,破破烂烂的一群人,行囊里也没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恐怕唯一值点钱的就是这些丹药了。
这些军士拿了丹药,就继续去检查另一波人了。
他们走之后,杨慎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捶了秦臻一拳,戏谑道,“真有你的,泥丸都能让你给吹成十全大补丸!真是缺德!”
秦臻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刚刚还好阿琰机灵,脑子转得快,还能解释一二,不然真要露馅了。”
裴琰却道,“没什么,习以为常了。”跟这二人混在一处,自己早已练就了强大的神经。
沈暮宸刚刚被迫重复了一遍那些咒语,他不理解这些拗口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便向秦臻问道,“阿臻,你刚刚念的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众人刚刚听她念的流利,现在沈暮宸问起,也都有些好奇。
秦臻摸摸鼻子,目光闪烁望向了别处,“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杨慎本来就是爱玩闹的性子,一听更好奇了,不依不饶拉着秦臻,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不行,你快说,到底什么意思?!”
秦臻被他磨叽的没辙,只得委婉道,“就跟永安镇城楼上,熊大强他娘骂得一个意思,亲切问候对方的家人而已,不过熊大强他娘骂得更精彩。我这个嘛,还是含蓄保守了一些。”
杨慎听她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熊大娘骂街他可是听过的,九族之内无人生还,叛军被骂到最后心态都崩了。
众人一听是骂人的,也就不再追问,终于又躲过了一次查验,还好刚刚秦臻提醒,大家脸上的胶泥没卸下来,看来这些胶泥要跟着他们一路到京里了。
隔壁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那些军士检查完之后,便离去了。
永定府内陈淮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派出去的人到现在没回来,十有八九是遭遇了不测,就连王兴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开始他听了人的怂恿,决定与人合力想要将沈暮宸一行人斩于永定府,派王兴前去无非是为了盯梢。
本来以为派出那么多杀手,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谁知这些人一出去便杳无音讯。
别人倒还好,秦臻是见过王兴的,倘若他的身份暴露,再被抓了活口将自己供出来,那自己也算是活到头了。
陈淮青坐不住了,接二连三又派出了许多人,甚至还下令封锁了永定府下的城镇,让人暗中缉拿沈暮宸,然而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他们离开永安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么多的人马,既没见到他们经过城镇,野外遍寻也搜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接连几日,陈淮青寝食难安,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脾气大的一点即燃好像吃了了炮仗,永定府州府的气压很低,谁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没两天,又有人找上门来,下人进来战战兢兢禀报,陈淮青正焦头烂额,听到有人找他,忙道,“叫他进来。”
那人进门,正是前几日的访客,陈淮青见到他,便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连茶水都没吩咐上,就迫不及待兴师问罪道,“你来得正好!你主子出得好计谋,派出去的人都如石沉大海,这也就罢了,还把人弄丢了!现在怎么办?!”
那人微微一笑,“陈大人稍安勿躁,派出去的人定然都已遭遇不测,否则早就有人回来报信了,看来沈暮宸的暗卫还算有些本事。不过他们也走不快,依着他们的脚力,定然还在永定府内。”
陈淮青一听,稍稍安心,最好王兴也死在外面,回头就算沈暮宸去燕帝面前告状也是死无对证,自己大可推说不知。
他语气略微缓和,“那怎么办?派出去这么多人都杀不了他们,总不能去调定州大营的兵马吧!永定府下的县镇都已经封锁,本官已经派人暗中缉拿,野外也派了人去搜寻,还是找不到他们!”
那人道,“大人,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出来,你这样自然找不到他们,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定然不会站在原地等你去追拿。”
陈淮青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官若是能找到他们,还用得着你们吗?”
那人道,“大人想过没有,为什么搜遍永定府都找不到他们?”
陈淮青道,“我哪知道?!我要知道了早把他们揪出来了!”
那人一点点引导,“既然他们没出永定府,您怎么也找不到,那就说明了一点,他们肯定做了伪装。”
“伪装?”
他见陈淮青不解,又进一步解释道,“比如说,易容?沈暮宸手下不少能人异士,易容伪装还是不在话下的。接下来的日子,大人只需令人着重盘查那些成群结队进城的人。”
陈淮青沉默半晌,“这几日城门口都已设下关卡,有重兵把守排查,他们若要进城,没有路引,易容也是徒劳。”
那人轻蔑一笑,“大人,容貌都能改变作伪,那路引就做不的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