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听到主子这么说,定然是想找眼前这人的麻烦,上前冲着秦臻就是一鞭子,口中还大喝一声,“跪下!”
秦臻闪身躲过,一手抓住他的鞭子,轻轻一拽,那小厮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瞬间袭来,将他拖倒在地,他摔了个跟头,趴在秦臻脚边。
其余小厮见状顿时都涌了上来,不由分说对着秦臻就是拳打脚踢。
然而这些人哪是秦臻的对手,没一会儿就都被撂倒在地。
秦瑶气得红唇直哆嗦,躺在地上的小厮一边捂着屁股呻吟,一边向着秦臻怒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是秦王府的家奴!你竟敢对我们出手!”
秦臻拖长声音道,“哦,原来阁下是秦王府的家奴,失敬失敬,你若是不说,在下还以为遇到了秦王殿下本人。”
“你!”
周围渐渐围上零星看好戏的人,闻言一阵窃笑。他们本来就看不惯这些两面派的奴才,在贵人面前卑躬屈膝,在百姓面前不可一世,主子们都没他们的派头大。
秦瑶将手帕绞成了麻花,指着秦臻喝道,“我是秦王夫人!你对我不敬也就罢了,竟然还殴打我的下人!你藐视秦王府!藐视秦王殿下!我回去定要让殿下参你一本!”
秦臻满不在乎道,“夫人请便,不过有一事我还弄不清楚,请夫人为我解惑,您说自己是秦王夫人,这个夫人到底是何意?本朝可从未有夫人这一品级,敢您是王妃吗?在下并未听说殿下迎娶王妃之事。所以,您是秦王殿下的哪一位夫人?可有封号?”
她顿了顿又道,“说句大不敬的话,敢问您夫君的名字是姓沈名君宇?还是姓秦名王?所以自称秦王夫人?贵府自称秦王府?”
秦瑶气得脸色铁青,周围人听了秦臻的话都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年轻人真有意思,竟然跟秦王小妾打起了马虎眼。
有人在旁边看热闹看得乐呵呵的,十分过瘾,但又为眼前这位小哥担忧,唯恐她得罪了贵人。
虽然这小哥看起来也像是个世家子,而对方毕竟是秦王府的,皇亲国戚不好惹,于是便向着秦臻喊道,“小兄弟,你赶紧跟夫人赔个不是吧,这位确实是秦王殿下府里的,只不过是秦王的妾室。”
秦臻道,“哦,多谢阁下告知,原来这位是秦王的妾室,那就是没有诰命品级了?”
她看着秦瑶气得微微颤抖的身子,嘴角扬起,“那对不住了,不才区区是圣上亲封的永安镇总兵,虽然没有品级,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本朝可没有朝廷命官给皇子小妾下跪行礼的说法,就算您是‘秦王夫人’也不能破这个例,您就不怕给殿下招黑吗?”
她将‘秦王夫人’四个字咬的很重,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什么?这位也是官?还是圣上亲封的官?这么年轻?!众人还以为官老爷都七老八十,长着胡子!
不光是路边的百姓,地上躺着的小厮也都不可置信,谁家当官的会在休沐日牵着一头猪在大街上游手好闲啊!
“且不说你怂恿刁奴扰乱治安,殴打朝廷命官,只怕今日本官跪了你,明日督察院参秦王的折子能将龙案摆满!”
秦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秦臻的脸撕破了,让那碍眼的讥讽的笑容消失掉。
若她还未抬进秦王府倒还好说,当街发脾气无非是让人看个热闹。可如今她是沈君宇的小妾,一举一动都是沈君宇的颜面,若是她今日冲上去跟秦臻厮打,不管缘由如何,回去之后定然会被重责。
想起沈君宇的手段,让她不寒而栗,只得咬牙强忍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人群后面又传来个女声,众人纷纷朝后望去,只见后面站着个华贵打扮的妇人,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小厮。
这阵势一看便知也是富贵人家的,惹不起。
众人自发让出一条路,那妇人带着下人徐徐走来。
秦臻向她望去,这个人没见过,但是看上去她与秦瑶有三四分的相似,都是吊梢眼和尖细的下巴,只不过这位年岁更大一点。
秦瑶一看到这个夫人,瞬间精神抖擞,仿佛是斗鸡见到了敌人一样。
那妇人见了秦瑶掩嘴一笑,“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四妹妹啊。”
秦臻听她称呼秦瑶为四妹妹,略一思索,原来这妇人是二房秦如平家的,也就是康王后来扶上来的王妃——秦娴。
姐妹俩不对付,闺中见面就掐架,现在都嫁了人了,又是两位皇子,两个派系,这下就更看对方不顺眼了。
秦瑶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秦娴漫不经心道,“我做什么用得着向你回报么?我从这里路过,路口堵得水泄不通,我这不是上来瞧瞧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看着满地躺倒的小厮,还有狼狈的秦瑶心中无比痛快,也不知惹上了谁,她不禁朝立在一旁的秦臻望去,大约是这个年轻后生,这后生倒是一副好相貌,只不过打了秦王府的人,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秦臻眼珠子一转,笑盈盈上前一拜,谦逊道,“见过王妃。”
秦娴一愣,没料到这后生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疑惑道,“你认识我?”
她不由得仔细审视起这年轻人,等她认清来人之后,惊得瞪大了双眼,“是你!”
“不错,是我!”
秦娴的目光在秦臻和秦瑶间徘徊,这下好了,街头这场闹剧全是秦家人造出来的。
她脑中的想法瞬息万变,先是觉得痛快,秦臻和秦瑶狗咬狗,她对这两人都没好感。
然而痛快之后,她打量着秦臻,她许多年都未见过这位堂弟了,近两年只知道她疯病好了,在朝堂上大放异彩,又得了燕王青眼,得了书院大比第一,今年春闱可直接进入殿试,据说前些日子在永安镇又立下奇功,入了皇帝的眼,显然日后前途无量,朝臣对于这样的人,只会用尽各种手段拉拢结交。
反观自己。。。
秦娴只觉得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