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条桌腿横在二人中间,且巧妙地避开了剑刃的锋芒,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那舞者的软剑荡开。
杨慎扑出去的瞬间,心知大势已去,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绷紧了后背,只等对方一剑刺下,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刺痛。
他十分纳闷,起身一看,身后提着桌腿与舞者缠斗之人正是秦臻。
原来是秦臻救了自己,他惊喜的简直要叫出声来。
妈的,就知道是秦臻,紧要关头老杨守在皇帝跟前一点都不可靠,还是自己兄弟能靠得住!后背交给秦臻,他能放一万个心!
秦臻和那刺客打在一起,两人的身影都如同鬼魅,一个比一个快,快得众人只能靠颜色来区分二人。
熟悉秦臻的人不由得有些意外,先前在围场,见她救了沈少白和曹文昭,只知她会一些功夫,但却不知道此人这么厉害,竟是深藏不露。
那刺客一出手,众人就能看出这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她轻描淡写就废了这么多禁卫军,显然来历不简单,若是功夫不好也不会被派来刺杀皇帝。
而秦臻,一个普普通通的后生小辈,竟然与死士势均力敌,显然与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可同日而语,让人刮目相看。
一时间众人看向秦臻的眼神闪烁不止,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这厮头脑灵活,博学多才,文武双全,无所不能,怕是很快就要发达了。
杨知衡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刚刚杨慎那一个失误他看在眼里,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若非秦臻,自己今日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臻与刺客斗在一起,最担心的当属曹文昭了,他知道秦臻的能耐,但刺客也不简单,曹文昭守在燕帝身边心急如焚。
此时,四散的学子纷纷反应过来,皇家御宴,虽然是遇到了突发情况,但是自己这样贸然逃跑是不妥的,守在中厅才是妥善的做法。
于是刚刚逃窜的学子们又很快回到了中厅,回来之后只见场中两人打得眼花缭乱。
李越看清场中打斗的两人之后,失声叫道,“那不是秦兄吗?”
众学子听到他的叫声一起往场中看去,看了半天才看出来,与刺客斗得难解难分的还真是新科状元秦臻。
有人见二人都十分厉害,一招一式竟是不分高下,不禁有些神思恍惚,喃喃道,“难不成新科状元考错了科目?她其实要考的是武举?”
杨慎见状还想再加入战斗,秦臻洞悉了他的意图,低声向他喝止道,“这里我能应付,你去与阿琰站在一处。”
杨慎犹豫片刻,终于退了出来,他走到一名侍卫的尸体旁蹲下,将尸体手中的长刀拿了出来,瞅准一个空档,将长刀扔向秦臻,“接着!”
秦臻仿佛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不需回头扬手接过,杨慎吹了声口哨便站去了裴琰身旁观战。
刺客见状心中“咯噔”一下,旁人眼里,两人不相上下,而刺客眼里却觉得自己矮了秦臻一头。
要知道自己可不是一般的死士,是经历过无数残酷选拔淘汰之后剩下的佼佼者。
眼前这个年轻人手中只拿着一根木棒,武器比着自己的长软剑差了一大截,却依旧能够平分秋色,与自己缠斗那么久,脸不红气不喘,比起自己更胜一筹。
这人可真是个棘手的角色,没想到新科进士之中竟然还有这种好手!
刺客刚与秦臻交手,就知道她与那些侍卫不同,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战。
二人拆了成百上千招,刺客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又要及时应付秦臻变幻莫测出其不意的杀招,此时不禁有些精力不济,动作微有些迟钝,而秦臻的攻速却没有变慢,反而是越来越快。
眼看今日刺杀无望了,只怕连自己的命也要交代在这里,刺客心中大恨,目光扫向了燕帝,只见他被众人围在中间,虽然看不清楚情形,不过从几个朝臣焦急的神情判断,刚刚那枚暗器应该是打中他了。
只要打中了那就好,为保万无一失,她还在暗器之上淬了毒,主上交代的任务都已完成,她可以放心去死了。
秦臻只觉得对面刺客眼神一变,招式也跟着变了,登时凌厉了几分,而她又敏锐地发现,这刺客功夫不错却并未逃离,是为了进行第二轮行刺,确保能够杀死燕帝,现在行刺未果,刺客已然存了死志。
打斗之间放弃了要害,只攻不守,就连自己在她身上留下几处刀伤,她也毫不在意,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进攻。
秦臻还想留活口,这下可难办了,只能尽全力控制住她。
众人不知为何,二人的招式突然变了。
只见那刺客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却依旧不躲避秦臻的剑。
张启见秦臻没对那刺客下杀手,他还记得刚刚受辱一事,于是故意高声叫嚣道,“秦兄,你还在等什么?为何不杀她?!莫非你与这刺客是一道的?想要放她走?”
杨慎斜眼看着张启向裴琰阴阳怪气问到,“刚刚就是这厮找阿臻的麻烦?”
裴琰瞥了张启一眼,漠然道,“跳梁小丑罢了。”
张启嚷嚷的正得意,冷不防后脑勺挨了重重一记,打得他两眼发黑冒金星。
他捂着后脑缓了半晌才缓过劲,他看向着杨慎怒道,“你是谁?为何打我?!”
杨慎嘴一咧龇出一口白牙,万分嚣张道,“怎样,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傻逼,有本事你参我啊。”
傻逼这个词他还是跟秦臻学的,只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蠢货憨批再恰当不过。
张启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你也是新科进士,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怎能平白无故打我?!还口出狂言?”
杨慎抱臂吊儿郎当道,“你鬼叫什么?影响老子观战了,不会闭嘴么?”
张启听他讲话粗鲁,于是也不再保留,他怒气冲冲向着杨慎大声反问道,“你这厮长没长眼?秦臻好几次都手下留情,分明是在与那刺客耗时间!焉知不是存了私心想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