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也揉了揉额头,杨慎不说她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影响到了这么多人,她做起事来太过投入,根本就没想过要卷死别人。
她有些无力,“你们听我狡辩。。。我是王人禾啊,兄弟们。。。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吗?”
杨慎如鲠在喉,半晌才道,“你是王人禾又怎样。。。王人禾就了不起吗?”
秦臻微微挺胸,“当然啊!王人禾还不够屌吗?一个假货报上王人禾的大名都能平步青云,陛下若是知道真的就在军器所,搞不好都要以国礼相待了。玄宫这会儿找王人禾八成已经找疯了。”
。。。
杨慎和裴琰沉默了,这厮确实有炫耀的资本。。。以前三个人混在一处,秦臻画图做武器,他们也只道她很厉害,至于能够厉害到什么程度,大概也只有玄宫能给出个答案,千金难求一弩箭。
现在三个人分开,秦臻去到工部,不仅独当一面,更是直接冲击鞭挞了整个大燕朝堂。
这个人,放哪里都能大放异彩。
秦臻想了想又认真道,“其实也不是我做得快,客观来说,是以前军器所的方法不对,以军器所的设施和条件,若是能用对人用对方法,绝对事半功倍。其实我在永安镇也是这么做的。”
这话也没错,按照秦臻的作风,只要给她条件,她能制造出无数可能。她并不受制于环境,反而是环境限制了她。
永安镇那种恶劣的环境,她都能造出一城楼的武器,更别提现在,无论是人力还是材料,还是炼制武器所要用到的设备,军器所应有尽有。
杨慎顿时有些无力,他往后一瘫,“老子晓得你厉害,那你好歹也收着点神通,我这几天练兵已经累的快要死了,若是以后都这样,恐怕你们两个要见不到我了,我要提前进杨氏祠堂。”
说罢他怕秦臻和裴琰不理解,又补充道,“放供桌上供人上香的那种,兄弟我啊,先走一步了,你俩得闲勤来给我上上香。”
两人听了他这不着调的话,齐齐翻了个白眼。
经他一提,秦臻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猛了,太投入了,以至于无形中卷过了头,若是以后这个标准常态化了,她也扛不住。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后面杨慎又在叨叨着军里的琐事,裴琰闭目养神。
秦臻的心思目前已经飞了,燕帝卧床不起,没人知道他的情况,燕京城暗流涌动,形势波云诡谲。
今日沈君宇给她提了个醒,她要将白氏安顿好,至少这段时间要让白氏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她跟沈君宇说了狠话,但日后若有人真拿白氏的性命威胁她,也是真的棘手,她不想陷入两难的境地。
与杨慎和裴琰分别之后,秦臻没有耽搁半分,进门就去了白氏房里,将心中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她能与宋思言一起暂时出京避一避。
白氏自然没有异议,于白氏而言,秦臻知道身世的那一刻,她就是自己的主子,尽管她依旧奉自己为母,但主子就是主子,礼不可废。
秦臻见说服了白氏,给了她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又去医馆找了宋思言。
宋思言一样奉秦臻为主,虽然他不怕京城未来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但既然是秦臻的请求,他也愿意答应。
“宋先生,家母就拜托你了。”
秦臻说着又拿出一张银票给了宋思言,宋思言不解地看了一眼,而后满眼震惊。
“你。。。”
那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宋思言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来为了每月十两银子来医馆打工的那会儿。
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她出手随随便便就是五万两。
宋思言眯起眼睛看着她,狐疑道,“沈暮宸那小子给的?”
秦臻两眼一翻,立刻反驳,“怎么可能,这是我自己赚的!”
宋思言看她一脸骄傲,撇了撇嘴,“德行,看把你得意的。”
而后他长长舒了口气,“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明日一早老夫就带着白婵和青黛离开京城,我在临安有一处宅子,我们去临安等你。”
临安离京城并不远,原先他不愿来京城,沈暮宸就特意去临安找他看病。这次京城生乱,刚好可以再回去临安避一避。
秦臻点头,“等局势稳了我让人去接你们。”
宋思言又把银票丢了回去,“拿去,老夫有钱,不要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傍身吧!”
秦臻道,“我还有,你拿着吧,还嫌银子多了烫手吗?万一大燕真的乱了,你们还能应一应急。”
谁知宋思言执意不收,秦臻只得作罢回去又塞给了白氏。
第二日天还没亮,马车就已经来到了双茶巷口,除了宋思言,半夏和黎叔也都在,白氏紧紧拉着秦臻的手,早已红了眼圈,除了前次秦臻外派,两人还从未分离过。
外派的话起码知道秦臻是安全的,只是去了边陲小镇历练一番,而这一次前路未卜。
白氏实在不想走,但她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关键时刻甚至还有可能会拖累到秦臻,不如就远远的离开。
“阿臻,我们走了,你自己要万分小心,善自珍重!千万记得遇到难题了不要一个人硬扛,这官不做也罢。”
宋思言也走了上来,“白婵说得不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拿出一把钥匙交给秦臻,叮嘱道,“这是医馆的钥匙,我给你留了些东西,使用方法也都写了,你看着用吧。”
“谢谢!”
秦臻有些意外,没想到宋思言还会给自己留东西,估计又是一堆药丸什么的。
“好了,我们走了,你多保重!”
宋思言向白氏和翠翘道,“走吧,早走早安心,以后总有重逢的机会。”
秦臻拍了拍白氏的手,替她把眼泪拭去,“娘,去吧,你们路上也多保重。”
白氏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翠翘扶着她进了车里,回头又向秦臻道,“主子,保重。”
秦臻点了点头。
宋思言也上了车,马车一路驶出了双茶巷,秦臻目送着马车离去,这才又回了屋子。
现在这里又是只剩她一个人,为今之计只有等。
等什么?
等燕帝或醒或崩,等人坐不住先发难,等朝堂出现一个契机打破现有的局面。
等一场暴风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