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妈的房间内，王默被默妈拉着坐在了床上。
从进门开始，默妈的脸上就带着浅淡的微笑，王默则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以及没来由的不安。
“关于修仙，默默是怎么想的呢？”默妈率先打破了沉默。
王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些，但还是诚实的说道：“我不知道。”
默妈没有因为她的话动怒，她依旧微笑着说道：“既然不知道，那不如就去做吧？”
王默一脸错愕：“什么？”
默妈：“修仙可是很多人都得不来的机会呢，默默既然有这个才能，就应该好好珍惜啊，不然就浪费了。”
王默：“可、可是……”
默妈伸手抚摸着王默的脑袋，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她语气温柔的说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遗忘。”
王默满脸错愕地抬头看向默妈，触及到默妈温柔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晚她和罗丽的对话，被默妈听到了。
“妈妈，我……”
默妈摇了摇头，打断了王默要说的话，她道：“我的默默一直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孩子，但太过善良了不好，总是会让自己受伤的，身为你的母亲，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可以活的快乐长久！”
“妈妈，我、我……呜呜呜！”王默一把扑进默妈的怀里，双手紧紧圈住她的腰，好似这样她的妈妈就永远也不会离开。
默妈没有推开她，而是伸手安抚般的在她的发顶轻抚着，她声音依旧柔和又充满了力量，她道：“默默，人这一生并不是只有亲情，你还有罗丽还有你的羽灵姐姐，罗丽身为仙子，同样有着无尽的寿命，你要是离开了，她也会难过的。”
“默默，人这一生能有一个能够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不容易，失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经历了才会成长，在你年纪尚小时，妈妈是照顾、陪伴、牵引你前进的人，等你长大些了，妈妈就是你成长路上必定要越过的坎，分别是生与死两道坎。”
“妈妈的学识有限，给不了你什么建议，给出的建议也可能是错误的，这个时候你就需要自己分辨好坏，妈妈能做的就是不轻易干涉你的选择，这便是生坎。”
“死坎则是妈妈死后你必须经历的，你可以悲伤，但不能沉浸在悲伤里不可自拔，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人生，也不能左右。”
“默默，去吧，去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默妈的双手搭在王默的肩上，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来，伸手替王默擦去眼泪，模糊的世界顿时变得清晰，也让王默清楚的看到了默妈眼里的温柔。
“妈妈……”
“罗丽说的对，死亡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等你经历了风霜雨雪，再回看今日，你会明白死亡的意义。”
“死亡还有意义？”王默不明白。
默妈笑着点头道：“当然有意义啊，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死亡也是。”
“好了，别哭了，收拾一下，待会儿还要去见你未来的老师呢，用这副小花猫的样子去见你未来的老师可不礼貌啊。”
“我哪有！”王默赶忙擦了擦眼泪，可即使如此，她的眼角也还是湿润的、红红的。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
“我去开门。”
默妈走到房门前将门打开，是罗丽，手里还拿着热毛巾。
这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默妈接过了热毛巾，视线却是不自觉地朝罗丽身后的客厅扫去，哪吒这会儿仍然坐在沙发上，从表情上来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也仅仅只是表象。
修者的听力可是异于常人的。
轻轻将门关上，默妈拿着热毛巾来到王默的面前，仔细而轻缓地为她擦脸。
“妈妈，我自己来吧。”
“好。”
王默自己来就没那么轻柔了，她用力将脸擦了一遍，重点在眼睛，这一套下来，她也清醒了不少。
“妈妈，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请了一天假。”
“……对不起，妈妈。”
“道歉做什么？一天而已，与你相比，这并不是什么大事。”默妈推着王默的肩膀让她背过身面对着房门，她道：“好了，该去做你的事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
默妈和王默在房间里说的话，哪吒自然是听了个全，他倒是没想到，短短一天，王默能想这么多，都谈到生与死的地步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感性吗？或者说……多愁善感？
不过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默妈，上次在妖灵会馆见到这位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这位是位开明的母亲，今天一见，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开明，开明的有些不可思议了。
“咔哒！”
房门被打开，默妈带着王默从房间里出来了，虽然用热水敷过了，但她的眼睛还是有些红。
默妈将王默按在了沙发上，笑着对哪吒说道：“有什么事你们聊吧，我和罗丽就不打扰了。”
“走吧，罗丽，陪我出去逛街。”
“好的，这就来！”
目送着默妈和罗丽的离开，王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两人太过自然了，好似排练了无数次。
“喂，别看了，人都没影了还看。”哪吒出声打断王默发散的思维。
“啊，抱歉。”王默回过神来看向哪吒，“关于拜师的事……”
“等等！”哪吒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这让王默有些不明所以，哪吒继续道：“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得先和你说声抱歉。”
“诶？”
“是我没有把修练的事情和你讲清楚，才导致你胡思乱想的，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顿了顿，哪吒这才继续说道：“修练对于大多数人确实是为了长生，但并不是说你修练了就一定可以长生不老，想要长生不老，必须达到一定的境界，也就是‘仙’，有人修练数十载都不一定能达到这个境界，有人短短十几年就可以做到，你觉得你是哪种？”
“啊，我……不知道。”
“所以啊，现在谈生死，为时过早了，等你什么时候达到‘仙’的境界，你再来谈论长生的孤独吧。”
“好、好的。”王默尴尬的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问道：“我是不是很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