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子携带着半月之粮踏入山林。
他们分作两队,半数之人攀登上数十万级台阶。
另一半则踏上那条望不到尽头的羊肠小道。
陆小雨行色匆匆,全然未曾留意周遭环境的变化。
此小道一路延展至深山密林之中,路面铺满落叶。
因常年难见阳光,此处苔藓长势繁茂。
依盲眼老头所言,她将会在路旁见到一座茅草屋。
那是首个休憩之所。
昔日有一群年轻人,循此路抵达天池。
据他们后来所述,踏上小道后,其手表、手机皆出现不同程度的技术故障。
经纬度定位全然失效,时间亦定格于进入小道的那一日。
在这条道路上,他们修筑了三个休息站。
每个休息站皆配备相应的食物与水。
于他们的记忆中,他们仅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然而,村里却称他们已入山三月之久。
推开第一个休息站大门,房间只有五个平方米大小。
一张凳子、一铺床,旁边是一小箱装满食物和水的铁盒子。
大多数是军用压缩饼干,吃上一块可以一天一夜不摄入任何食物。
陆小雨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度过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接着赶路。
后面跟过来三个年轻男人就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很显然没有找到第一个休息站。
准确来说是他们看不到这个地方。
在这漆黑寒冷的夜晚,他们蹲在树下抱团取暖。
灵异的事情就发生在半夜。
一号平头哥起来上厕所。
他点上一根中华,惬意的享受拉屎的快乐。
提起裤子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一面镜子,背后也有一面。
镜子离他有两米远。
他想躲开,周围忽然布满密密麻麻的镜子。
小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过一个传说,两面镜子对放时会出现无限的空间,托里拆利小号那般一直无限延伸。
平头哥在镜子中看见无限个自己,仔细观察发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人影一直被镜中的黑暗世界吞噬。
忽然,一双惨白的手从无限延伸的镜子世界中慢慢的伸出来。
这双手从黑暗中伸出,人影一个一个被吞噬。
平头哥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他想走,却被镜子中出现的手紧紧抓住。
一只、两只、三只……
每一面镜子都有一只手,他们慢慢的靠近。
平头哥被抓住脑袋、手脚、躯干,他被牢牢束缚住,接着身体一点点撕裂。
正在睡梦中的龅牙哥和大眼哥到一声惨叫。
他们忽然惊醒,见到平头哥一直没有回来,才发现异常。
两人立即拿出手电,开始慌乱的寻找。
不远处忽然出现一团白雾,慢慢的向四处延伸。
这团白雾的密度十分粘稠,他们已经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最后只能像情侣一样手拉着手,虽然有些不好看,至少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走散。
突然龅牙哥一声尖叫。
“啊,啊!”
他猛的一下跳到大眼哥身上,告诉大眼哥。
“刚才有一个女人,一个翻着白眼的女人。”
“你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摸过女人,才出现幻觉?”
“不是啊!大眼,是真的,有一个穿着白衣,翻着白眼的女人在我们身边。”
“好啦,龅牙哥别说这种蠢话,赶快把平头哥找到。”
大眼哥看到不远处有发着光的小白点,他靠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变成一个女人的模样,大眼哥被吓坏了。
双腿一下子发软,瘫坐在地上。
可肩膀上流出了红色的液体,让他感觉到担忧。
慢慢的转过头,发现背后的龅牙哥不知什么时候起脖子上插着一块玻璃?
大眼哥吓坏了,立即抛下血流不止的龅牙哥夺命而逃。
随着白衣女人的靠近,龅牙哥的伤口不停地渗出鲜血。
白雾慢慢的笼罩他的身体,散去过后地上躺着一具白骨。
“龅牙死了,对,不要回头看。”
大眼哥在心底默念:
是因为同伴死掉他才抛弃的,他没有做错。
他沿着原来的路折返回去。
大眼哥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朝他跑来,而且不停地呼喊招手。
觉得不吉利,转过身背后也是一样。
想往侧边跑,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向他跑过来。
撞在一起的同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数以万计的玻璃细条,穿过大眼哥的身体。
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身上就像被刀割一样痛苦。
一面锋利且巨大的玻璃从空中掉落,将大眼哥劈成两半。
相比之下,走台阶的人,稍微幸运一点,遇到的麻烦少。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正常,手机也有信号,可以随时与外界取得联系。
他们信心大增,一口气爬过几千级台阶。
本以为终点就在眼前,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死循环。
随着他们攀爬的台阶数越来越多,他们感到越来越绝望。
这条路好像没有终点,一直延伸到看不清楚的地方去。
走过好几个小时,终于有人提出异议。
“二哥,我不想爬了,我们回去吧,太累了。”
“没用的东西,还想不想要老婆?”
小弟直接原地摆烂,往台阶上一坐,懒洋洋的躺在上面。
“我不走了,我要回去,老婆……我们养得起吗?”
“很快就会到达天池,相信哥哥的话,好吗?”
最终他们分成两派。
一部分人选择原路返回,不想到达天池。
只有二哥带领的两个人继续朝前方前进。
原路返回的那部分人,在第一个夜晚就出现了意外。
8个人就像着魔一样,在树林里自相残杀。
即使活下来,也逃不掉被剥去的灵魂的命运。
经常胡言乱语,说自己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最终被关进精神病院。
继续向前的人很幸运,他们三人平安的度过第一个夜晚。
陆小雨去往第二个休息站的途中,遇到一名身着红衣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红色的长衣,小皮靴。
“姐姐,你来的路上看见我丢的三只羊吗?”
“三只羊?”
小女孩告诉陆小雨,这三只羊是昨天晚上刚宰杀的,十分新鲜。
小女孩将半截骨头交给陆小雨。
接来骨头一看,这哪里是羊骨,根本就是人的手骨,是大腿那部分。
陆小雨被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骨头也落到地上。
“你弄坏我的宝贝。”
小女孩瞪大眼睛,紧紧的看着陆小雨。
随后她的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那里面没有舌头,没有垂体,看不到牙齿。
咽喉处发出咿呀哇的声音,像极《咒怨》里的白皮肤小男孩。
小女孩朝着陆小雨飞来。
她实在害怕极了,紧闭着双眼不敢直视。
过好一会儿,慢慢的睁开眼睛,小女孩早已消失。
在迷惘和困惑中,有一只手在推着陆小雨前进。
也正是因为这只无形的手存在,陆小雨才没有迷路。
二哥他们这边可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遇到的事情简直颠覆自己的想象,这辈子再也不想遇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