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一看,身后头,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看起来有些精瘦,手臂很有力。
我恼火不已,有些不满,一把推开,说他多管闲事。
大叔笑了:“一代阴阳倒爷,跳下去万一瘸了怎么办。”
“大叔,我跳不跳不关你事。”我无语了,可随即醒悟过来,惊讶的看着他:“不对,你咋知道我是倒爷?”
大叔摇头,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拉着我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兰州拉面馆,点了两碗面。
一通介绍后,我才知道他的本名叫李庆忠,是个北方汉子,江湖人称李爷。
“我应该叫你一声飞爷,你昨天出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和那女人打炮,东大街卖古董,我都看到了。”
“姓李的,你有点不地道,这不是侵犯我隐私吗?”
“呵呵,实在对不住!”
这李爷看起来就是一个做事相当老成的男人。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光头大叔和黄毛,都是这老家伙一手安排的。
为的就是让我走投无路,重新踏入倒爷行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问他为什么要找我,李爷沉默了片刻后,默默取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找你,是想让你加入我的团伙,一起干大事。”
“我坐牢五年,你还相信我?”
“当年小刀会的名声,我可是有所耳闻,你这阴阳倒爷,可是稀罕人物啊。”
李爷说他也曾经打听过,但后来被四姐拒绝了。
其实他也有个小团队,虽然做的不是啥大买卖,但胜在稳。
可惜前一段时日,队里支锅的老人死了,缺了个位置。
支锅,就是盗墓中堪舆风水、定坟挖眼的核心人物。
我问他这支锅行当也有其他人,何必选我。
李爷说如今这世道,所谓摸金、发丘、搬山、卸岭都基本销声匿迹。
北派南派的新生代都不入流,没啥经验,大多都是单打独斗。
像这种一个人挖坟盗墓的,我们行当里头叫他独眼龙。
再说北派南派,其实基本不来往,因为挖坟的目标不同。
北派多为土坑墓,擅长钻地定穴、一把洛阳铲、摸金符,风水尺就足够了。
南派则是稍加复杂,砖室墓居多,隐藏深山老林,祖辈三代,传承不绝,风水堪舆、五行八卦皆要用到。
当年我的小刀会,就有两个南北两派的高手。
我没有立马答应,想起了四姐的话。
李爷看我沉默,立马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十万,你可以不当支锅,可以来当顾问。”
我笑了,这李爷还挺有意思的,盗墓顾问,破天荒头一回。
“李爷,你找我,是看得起我,可我刚出来啊。”
“哈哈,这你放心,出了事,我顶着。”李爷很有诚意。
我也看出来,这老家伙有几分能耐,是真心的。
这十年,我本该成为一个守护一方的警探。
却因为自己贪念,落得倒爷这一行,再想跳出去,已然不现实。
没有钱,我回老家,父母也看不起。
想到这,我看着桌上的银行卡,鬼使神差的按住。
“李爷,我答应了。”
李爷笑了:“好,有你这阴阳倒爷,咱们就能一起干大事。”
不过在这之前,我却想知道一个人的消息,那就是陈老幺。
当年,这老东西没进去,我却进去了。
所以我严重怀疑是他举报的,于是问李爷是否知道陈老幺在何处。
李爷眉头微皱:“陈老幺失踪了,这五年没他的消息。”
当年我俩干下的大事,每一件都是惊天大案。
宁海西岙古墓、福州的琉球古墓,盗挖过鸡血石、玉龙杯等秘宝。
估计那老家伙躲在哪个角落,抱着小娇妻潇洒。
我虽不爽,但也没证据。
李爷随即把我带到汽车站,买了两张去往西边长宁镇的车票。
至于为什么往西,这一路上,李爷也解释了,说是有个汉朝公主墓,估计有青铜器。
业界内,对于盗墓,有两个定义,青铜和玉器。
这两样是最值钱,西周大墓,汉朝古墓,但凡出土青铜,哪怕是残次品,也能卖出个天价。
可惜啊,这么些年,青铜器存世太少了。
大伙经常看到电视上的鉴宝节目,其实很多都是从我们这流出去。
李爷问我是否还有人手可以帮忙,我想了想摇摇头。
如今我孤身一人,不想牵连任何人,心里头的疙瘩无法磨平。
到了长宁镇,我俩租了个宾馆。
李爷又丢给我两千块现金,让我去置办一身行头。
出狱两天,就抄老本行,估计也只有我才会这么干。
接下来的两天,李爷如同人间蒸发,没有任何回应。
我呢,也乐得清闲,在长宁镇舒服了两天,洗脚、泡网吧,还勾搭了个小妹。
直到第三天,宾馆陆陆续续的来了四个人。
一个叫四眼仔,广西人,皮肤白净,人畜无害的样子,是负责腿子望风的。
另外两个是双胞胎,老大叫吴雄,老二叫吴炮,是负责下苦挖泥。
其中吴炮是个狠人,常年背着几捆雷管炸药。
据他所说,但凡遇到邪门的东西,这玩意最管用。
我严重怀疑之前的支锅,就是被这吴炮给不小心炸死的。
至于最后一个,是一个女人,大屁股大胸,人称六月红,挺风韵犹存的熟女,可身上有股气。
我当时就起了心思,四眼仔看我盯着六月红。
立马提醒说:“飞哥,你可乱来,她是苗疆的,是咱们团队的起灵。”
我当时吓了一跳,起灵是盗墓中最邪门的存在。
但凡遇到古尸,需要挪动的话,必须要起灵,干这行,八字要硬。
六月红冲着我一笑,吓得我立马一个哆嗦。
也难怪这女人身上有气,那他么竟然是死气啊。
一个丰腴的女人,干啥不好,干这行。
人数凑齐,李爷带头,众人介绍一番后。
“大伙记住,咱们今晚上就开动。”李爷冲着我示意:“石飞,你行头置办了吗?”
我摇摇头说:“李爷,身为顾问,不需要这些东西。”
李爷有些面色不悦,但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上,四眼仔开了一辆面包车,我们一行人将家伙是抬上车。
这时候,我又问李爷,具体去哪里?
李爷听了后,神秘一笑:“白虎山!”
一听到这词,除了我以外,吴雄和吴炮两兄弟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