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虽然是个打眼下苦的高手,但是对于古玩一窍不通。
他很好奇,望着两边的摊子和那些老铺子,充满求知欲。
“飞哥,这里头有啥讲究啊,你教教我呗,以后老子不干打眼下苦,就来摆摊捡漏。”赵丰年一口一个飞哥,拍着马屁。
我哈哈一笑,拍着他肩膀说:“老赵啊,这样,哥教你一句口诀,你要是记住了,这辈子吃喝不愁。”
赵丰年双眼一亮:“飞哥,你讲!”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古玩这行当,你记住,有三种人不能碰,抄后路的小生、戴瓜帽的新家生、搬砖头的高老八!”
这是我多年总结的经验,赵丰年摇头:“不懂!”
这家伙没读过书,六月红笑了,勾着我的手腕:“行了,阿飞,你就别他讲那么深奥,讲点实际的。”
美女在旁,我也起了心思,带着两人进入里头。
于是指着其中一个戴瓜皮帽的老头:“这家伙手里头的东西都是赝品,靠的是嘴皮子,也就是新家生。”
紧接着,我指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伙子,袖子很长,说他就是专门替人抄后路的家伙,类似于中介不可靠。
最后,我指着不远处,有两个男人,一个掂量摊主手里头的货,一个在旁讲价,这就是两个做局的骗子,搬砖头和高老八。
赵丰年听了后,满脸佩服:“飞哥,你真厉害,啥都懂。”
我笑了笑,摆摆手,然后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进去捡漏。
两千年时候的沈阳道,在通讯还不发达的年头,是最容易捡漏的。
当时我玩心一起,沿着摊子一路走,可惜转了一圈,也没遇到一些真品。
正当我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一个老大爷喊道:“南来北往的客主,瞧瞧,正宗的荒货,俏皮的很。”
一听到荒货二字,我双眼一亮,立马跑到那老大爷的摊子一看。
上面摆满了一些老物件,有剪刀、锥子,还有一双女人的绣花鞋,这其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一个雕刻着花鸟图案的鼻烟壶。
“大爷,你这都是荒货,可不会是贼货吧?”我故意笑道。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正宗的荒货,乡下来的。”大爷看我相当不上道,有点生气。
我笑了笑,也没在意,而是拿起那鼻烟壶仔细打量。
“飞哥,有底吗?”
我点点头:“品相不错,皮壳还成,就是有点妖里妖气的。”
老大爷不满:“小子,你说有妖气,是假的,大爷我告诉你,这是康熙爷用过的,冀派内画,正宗玛瑙。”
要说这老大爷也是吹牛逼,还康熙爷用过的,那玩意要真用过,搁在现在,最起码值个几千万了。
六月红笑了:“大爷,我看这不止康熙,最少也是崇祯,是不是?”
“嘿,这位胸大美女说得对,大爷我记错了,就是崇祯的。”老大爷这开口吓死人。
六月红有点恼火,说大爷不正经,盯着她胸看干什么。
我摇摇头,感觉这大爷不靠谱,瞎扯淡,于是放下鼻烟壶,瞅了眼摊位说:“大爷,要不这样,你这里所有东西,我一千块一枪打,成不?”
“不行,最少五万!”
“八百!”
“小伙子,不成,我这些荒货不止这个价,要不……”
“五百!”
我懒得废话,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大爷急了,赶忙拦住:“行,一千就一千,小子,能耐啊!”
大爷麻利的打包,生怕我反悔。
六月红无语:“阿飞,你干什么呢,破铜烂铁都要。”
我笑了笑,没回答,交易完成后,赵丰年扛着包,走出十来米后,我才对两人说:“那鼻烟壶是晚清造,年头虽然不长,但也能卖个五六千,一枪打收了,免得那老头反悔。”
这也算是个小小捡漏,我将鼻烟壶丢给赵丰年:“送你了!”
赵丰年开心坏了,正当我们继续捡漏时,突然,后头传来一个声音。
“三位,留步!”
我们三回头,看到后边跑过来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外,年纪大概五十多岁左右,留着胡子。
这老外跑到我们跟前后说:“小兄弟,你那袋子里头,有一双绣花鞋,能否卖给我?”
我看到这老外的时候,和六月红对视一眼,笑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的,不卖!”我立马拒绝。
“小兄弟,这样,我给你三十块,怎么样?”这老外从兜里摸出三十块,赵丰年急眼了:“你糊弄人是吧,这东西我们刚一千块收的,三十就打发了。”
的确,这就有点侮辱人了,老外摇摇头,这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传来:“哼,三十都便宜你们了,那绣花鞋是有人从我这偷走的,你们这三个小偷。”
话音一落,老外一扭身,我才看到背篓里头,盘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面相很白,五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有点紧凑。
我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这两人就是马克和蓝神仙,一个奇怪的组合。
六月红也是聪明人,故意抬扛:“小偷,你说谁呢,有本事再给老娘说一句。”
蓝神仙呵呵冷笑:“那绣花鞋是赛金花穿过,是我的收藏,还给我。”
这蓝神仙语气很古怪,不由分说,就是要让我们还给他。
赵丰年问我谁是赛金花,我脑子里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旁边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路过,听到后解释:“那是晚清一个名妓,唉,年轻人连老祖宗都能忘。”
我感觉这老大爷再骂我,可我却没法动手。
街上人多,看我们争论,倒也没人在意,毕竟古玩市场,总是会出点奇葩的事情。
“我若是不还又怎么样?”我故意起了玩心。
“年轻人,口气别太大,你不打听打听,这里谁不知道我蓝神仙,江湖绰号狂徒杀手,你最好还给我。”蓝神仙语气强硬。
马克摇头:“你还是给我们吧,不然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我笑了,六月红更是笑的直不起身来,面对一个老外,一个残废的威胁,还挺有趣的。
赵丰年摇头:“飞哥,算了,别故意玩弄他们俩了,咱们不就是来找他们的吗。”
我点点头,也不再废话:“蓝神仙,东西给你可以,但你得跟我做一笔交易。”
蓝神仙冷笑:“交易,凭什么?”
我也不再废话,而是悄悄打开身上的背包,故意露出了那个银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