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
宋凝十分内疚，心里还特别忐忑。
陆湛赶紧伸手，摸索着将她细嫩的小手握在掌心，揉捏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没事。”
“那你嗓子不舒服？”
说完。
宋凝就看见陆湛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嗓音也在一瞬间沙哑到了极致，他说：“不是嗓子不舒服，是有个地方不舒服。”
“啊？”
担心陆湛着凉的宋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后明白陆湛说的是什么，白润小巧的耳朵瞬间红了。
“你……”
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最后她只能重新去换了水，干巴巴扔下一句：“你自己擦！”
“我是病人。”
陆湛脸不红心不跳，故意逗弄。
宋凝耳根都红透了，忍着别扭快速操作了一番后就抽出手。
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还……
傍晚。
顾雪英拎了两个保温桶过来了。
她特意煨了一下午的老母鸡汤，出锅前还将油撇了出去，喝起来一点都不油腻，滋味极好，除了鸡汤还做了蒸鸡蛋、清蒸排骨和红糖小米粥，另外还有个炒白菜。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宋凝很感激，她和顾雪英没有半分血缘，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十分难得。
“婶子，太麻烦您了。”
她很真诚的道谢。
顾雪英摇摇头，当妈的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她已经知道陆湛眼睛看不见的事情，心底一片苦涩，凝凝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
“只是一顿饭而已，不值什么。”
她让宋凝也吃，宋凝却先拿着勺子要给陆湛喂饭，怕他眼睛看不见，吃饭喝汤什么的不方便。
“不用，我自己来。”
陆湛舍不得小媳妇挨饿。
他慢一点摸索着来，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动作虽然很慢，一顿饭吃下来倒也还算顺当。
宋凝挺心酸的，吃饭的时候眼圈一直都是红的，见她难过，顾雪英更不好受。
离开的时候特意将人拉到走廊说话。
“别担心，陆湛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
如果真的无法恢复视力，在部队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到时必定要重新谋一条出路，她现在都有些庆幸与宋继东相逢，有他在，就算是转业也能给陆湛安排个好单位。
“你宋叔叔说了，陆湛的事情他会管到底。”
“替我谢谢宋叔叔。”
送走顾雪英后，宋凝心情有些不平静。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和顾雪英投缘、顾雪英也拿她当自家小辈疼，这其中难道半分原由都没有？
“陆湛，你说雪英婶为何对我这么好？”
宁愿放弃与丈夫在一起都要陪着自己。
恕她直言，很少有人能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做到这一点。
陆湛没说话，黑眸沉沉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宋家夫妻有没有说过有关你亲生父母的事情？”
“没有。”
宋家那两口子一直守口如瓶。
在书中，原主的生父是宋继军，至于生母是谁一直不清楚，总不能是顾雪英吧，可这两人是叔嫂关系，若是生出孩子岂不是太过荒唐。
宋凝很快就排除顾雪英的身份。
“也许雪英婶子就是拿我当女儿疼了。”
陆湛没说什么，他觉得纠结关系不重要，能多个人疼媳妇就是好的。
*
转眼十天过去了。
到底是年轻，陆湛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胸口的伤也拆了线，只是眼睛一直是失明的状态，医生也束手无策，检查做了好几次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开颅的话风险又太大。
这几天，宋凝明显憔悴许多。
陆湛看不见她的容貌却知道她日夜为自己担忧，晚上睡觉时总是翻来覆去，他舍不得她劳心劳神，决定做开颅手术，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何种结果都要试一试。
宋凝犹豫不决。
若是在后世，医疗条件发达还敢放手一搏，在七十年代她不敢拿陆湛的命去赌。
“要不再等等，也许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呢。”
医生觉得出现奇迹的可能性很小。
“你们商量好，做不做这个手术。”
“做。”
陆湛没半分犹豫，声音坚定有力。
医生点点头，“好，那我就联系各方面专家。”
手术定在一个星期之后。
这一星期，宋凝体会了一把度日如年的感觉。
她期盼时间慢一点、好让奇迹出现，只是一直到手术前一天，奇迹并未出现。
陆湛抱着她，脸颊相贴。
“别怕，我福大命大，肯定能活着下手术台。”
宋凝用力点头，“一定。”
这时。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宋继东和顾雪英一起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宋继东身居高位，面对老者时却极为客气有礼，为宋凝和陆湛介绍了老者的身份。
中医圣手。
专治疑难杂症。
“不如让董老试试。”
华国地广物博，老祖宗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医术更是国之瑰宝。
宋凝眸中满是期待。
“好！”
董老话不多，直接上前诊脉，几分钟后收回手，心里对陆湛的病情有了大致估略，他也不托大，只是语气淡定地说：“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先针灸一个疗程。”
“那这样的情况，恢复的几率有几成。”
宋继东语气急切。
董老啧了声，瞪了他一眼，“还没开始呢急什么，你小子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越活越不稳当了。”
宋继东：“……”
他心急啊。
陆湛一天不好，雪英就多担心一天。
自己不忍看她为孩子们寝食难安，可不就盼着陆湛赶紧好起来。
好在董老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淡淡说了句：“有我在怕什么。”
这就是变相的保证了。
宋凝桃花眸瞬时一亮。
“谢谢您。”
陆湛也道：“麻烦前辈了。”
定下来要针灸，开颅手术暂时往后推。
这半个多月来，陆湛恢复的差不多了，第二天就出了院。
为了方便针灸，在顾雪英和宋继东的强烈要求下，宋凝和陆湛住进了宋继东所在的某军区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