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星期过后。
枫在艾莲的悉心照料下恢复了行动力。
枫登上枫原大厦的天台,只见艾莲坐在天台边缘,望着充斥绝望的新艾利都出神。
枫在她身旁缓缓坐下,“艾莲,原来你在这儿?”
艾莲侧靠在枫肩头,突然发问:“枫,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呢?”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令枫心头猛地一紧,他急忙握住艾莲的双肩:“不,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的骸化程度不是一直稳定在10%以下吗?!”
艾莲淡然一笑:“别担心,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必这么紧张……”
枫仔细端详着艾莲的面容,并没有发现她脸上有什么异常,尽管如此枫还是不太放心,他推倒艾莲,意图检查她身体其他部位的情况。
艾莲没有丝毫反抗,任由枫检查,脸、脖子、胸部、腹部、手臂、双腿……,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迹象,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枫帮艾莲整理好防护服,郑重地对艾莲说道:“一旦出现任何状况一定要告诉我,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外面的侵蚀风险比室内大,你不要在外面逗留的太久。”,枫率先回到大厦内部。
艾莲望着枫消失的背影,拖着被防护服遮罩、布满以骸结晶的鲨鱼尾巴,默默地跟随着枫的步伐,回到了大厦之中。
枫原大厦只剩下枫和艾莲两人,其他人早已接二连三的死去,枫拿出手机:“Ghost,你能查明新艾利都幸存者人数吗?”
“主人,我的检索功能有限,推荐您使用Fairy检索。”
经幽魂这么一提醒,枫回想起哲留给自己的模块,他来到枫原大厦中部楼层的控制室,将Fairy模块插入接口。
滴滴——
“正在激活仙灵……,正在绑定用户……,请确认协议……”
枫再一次看到那份被加密的协议,不假思索就签了。
“您已成为我的新主人……,当前检索到妖怪Youkai的拥有者——瑶的留言……”
“仙灵持有者,你还在不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来找我,我将告诉你关于魔精Jinni的消息,最终存活下来的人将是这场对决的胜者。”
留言记录是在三个月前,这个信息应该是留给哲的,对方留下了自己的坐标。枫对这个对决并不感兴趣,他只想陪着艾莲。
“Fairy,搜索幸存者。”
“正在调取监控……,正在识别人类……,目前发现……”,Fairy卡了两分钟,“共计45位人类生命体。”
“艾莲,我们去寻找其他幸存者。”
简单收拾一番之后,枫和艾莲便开始新的征途。
枫前往附近幸存者的坐标点,然而两人还没有走到位置,坐标点上的生命特征便一个个消失不见。
当坐标仅剩两人,枫彻底失去了方向,他和艾莲走在死寂的城市街道,一股孤独感充斥在两人心头。
枫不自觉的握紧艾莲的手,“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艾莲从始至终目光都在枫身上。
回到枫原大厦。枫和艾莲独享二人世界,再无任何喧嚣。
两个月过去了,艾莲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枫虽然心中怀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这样的结果。
艾莲一早苏醒,看到熟睡的枫,她打开防护服面罩,偷偷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她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把每天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艾莲坐在镜子面前梳理头发,突然发现下巴上的小黑点,头发完全遮不住。
这件事绝不能让枫发现。艾莲咬咬牙将骸化结晶抠了下来,殷红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剧烈的疼痛来袭。
艾莲简单处理完伤口,贴上一枚创可贴,起身准备早餐。枫由于不用担心受到食物侵蚀,因此可以正常就餐。
早餐时,枫立刻注意到艾莲的异常,他皱起眉头:“艾莲,你下巴是怎么回事儿?”
艾莲目光闪躲,支支吾吾的回答:“做饭的时候摔了一跤,磕到下巴了……”
“你在撒谎。”,与艾莲相处这么久,枫知道艾莲在说谎的时候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艾莲“嗯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枫见状赶紧松手,“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艾莲匆忙缩回手,“你如果不吃的话,我就撤走了。”
枫没有被艾莲转移话题,反而紧盯着坐立不安的她,“对了,你的手是怎么了,让我看看。”
“没事。”,艾莲将手背在身后。
“对不住了,艾莲。”
枫强硬上手,拉开艾莲防护服的拉链,当他看到她那双缠满绷带的双手,顿时一阵揪心的疼。
“这是……”,枫没有勇气揭开绷带,艾莲抬起缠绕绷带的手,轻抚枫的脸颊,故作轻松的说道:“我真没事儿,只是切菜的时候一不小心割伤了手。”
“你还在骗我!”,枫不忍再责备艾莲,只是轻声的问道:“你还疼吗?”
艾莲摇了摇头,“不疼,但是你哭的话,我会心疼……”
枫不想让艾莲难过,拼命忍耐,可是眼泪还是如断线珍珠般从脸颊滑落。
“你不要哭。”
枫的声音充满无助:“艾莲,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吧……”
艾莲这一次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她抬头抵住枫的额头,传递着心底的温柔,试图让枫的情绪平复下来。
“枫,答应我,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努力活下去好吗?”
枫沉默着,同样没有回应。
枫现在哪里都不让艾莲去,担心她不辞而别。他想要通过输血阻止艾莲情况的恶化,艾莲拒不接受。
“枫,放过我吧。最后的时刻,我不想受到那样的折磨……”,说到这里,艾莲又想起了圆圆,泣不成声。
枫没有其他办法,替艾莲擦干了眼泪,把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
“枫,以后没有人照顾你怎么办?”
“你不许再说这种话。”,枫打断了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艾莲继续说着:“枫,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她字里行间希望枫能活下去。
“我不会答应你,如果你离开我,我绝不会独活……”
艾莲抬起手指,按住枫的唇,“枫,我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看到空洞消散的那一天……”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选择。”,枫吻住她的红唇,使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艾莲嗔怪地推开他,眸子里全是委屈:“我都要死了,你还欺负我……”
枫不再言语,静静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