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点了点头,一脸理解的看着周嬷嬷,“周嬷嬷从前在宫中教授的皆是公主贵女,她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乖巧,我家小妹自是不能与他们相比,只能请周嬷嬷费心了。”
周嬷嬷叹了口气。
“夫人如此,我自不会辜负您的重望,可您家那位小姐……”
这样的女子,若是放在旁家,周嬷嬷便早没了心思教养。
沈月蓉叹了一口气。
“周嬷嬷尽管按照自己平日行事风格做事就好,至于其他,我自会去周旋。”
“那就劳烦夫人了,”
周嬷嬷言罢,便转身先行离开。
沈月蓉角却是破天荒的让人寻了傅恒月前来相见。
傅恒月登门时,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沈月蓉,眼中不自觉染上了一层厌恶,她自顾自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嫂嫂找我何事?”
沈月蓉厌恶的看了看桌上的茶水,拿起茶杯的动作停滞瞬间,便将茶杯再度放回桌上。
“母亲为你找了礼仪嬷嬷,你觉得如何?”
“你是说那姓周的?我不喜欢她,你替我换一个吧。”
“什么叫做你不喜欢?”
沈月蓉角皱了皱眉。
“那是母亲废了多少口舌,又找了不少人脉,才好不容易为你定下的礼仪嬷嬷,你不过是匆匆在母亲那见过一面,便觉得她不行?”
一想到要去学那些规矩,傅恒月就很是烦躁。
她扯了扯手中的帕子,一脸委屈,“那嬷嬷瞧着就面凶,在母亲那就敢动手打我,更别说回了我自己院子了!”
“你同哥哥和母亲说这些,到底是真有好心想帮我,还是想要在这件事上找我不痛快。”
沈月蓉角喝着杯中茶,瞧着她面相有些急迫的样子,心中讥笑。
这个周嬷嬷可是出了名的下手凶狠,不管是什么女儿家,到她的手里都要被摧残一遍。
把她安排给傅恒月,再合适不过了。
不管她能不能学到东西,吃苦是肯定的。
况且,这人又不是自己请来的,到时候傅恒月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只能怪她那个母亲,怪不到她头上。
沈月蓉一脸的委屈。
“月儿,你怎会如此想我?”
“是你同你哥哥说,想要同那位王爷有姻亲,也是你哥哥询问我,那王爷喜欢怎样的女子。”
“我同他说王爷自是会喜欢规矩体统的女儿家,他才说要替你找礼仪嬷嬷,母亲更是为此事着急,好不容易为你寻找个靠谱的,你怎能如此辜负?”
两句话,就告诉傅恒月,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她不能来自己这里撒泼。
“你话不要说的太难听。”
傅恒月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我又不是想辜负母亲的想法,只是觉得周嬷嬷为人有些太过,我想…选个别人,这又有什么错,难不成看着我成天挨打,你心里舒服?”
她说的倒也没错。
沈月蓉角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倒着实有几分畅快。
只是作为一个好嫂嫂,她可不能说出点什么不是来。
“你这样说,我可就不开心了,月儿,我从前虽纵着你,但如今你长大了,也是时候该看看别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了,周嬷嬷是资深嬷嬷,这些年京城当中的贵女,有的世界是出自于她手中调教,你跟着她学,绝不会吃亏,”
傅恒月刮了她一眼。
“所以不管今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替我换她?”
沈月蓉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这是母亲亲自给你挑选的嬷嬷,我哪里有权利替你更换?”
沈月蓉还想劝慰,却见傅恒月直接站起身了。
“你不帮我,那我之后就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惹了周嬷嬷不高兴,也是你的问题,”
她说完,便扬长而去。
沈月蓉冷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扬了扬唇角。
“小姐明明是为了三小姐好,可她怎么还如此想?”
“她当然要这么想。”
沈月蓉面上带笑,瞧着对面那杯不曾被人碰过的茶水,“倒掉吧杯子也多冲洗几遍,不要再拿到我面前来了。”
“是!”
青花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的为她抱不平。
“这周嬷嬷是多好的教习嬷嬷啊,这个三小姐是真不知好赖。”
沈月蓉冷笑。
“母亲视她为心上珍宝,这些年娇惯的很,从不曾教她规矩,不然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皇家宴会之上,如此求爱一个男子?”
世家大族的小姐多要颜面,就算是心中再有欢喜,这也能做到面如春风止水,举手投足皆是风趣,
至于傅恒月,草包一个罢了。
“小姐,可需要我同周嬷嬷说一声?”
沈月蓉摆了摆手,“有些东西是自己所求,就该好好经历一番,不然可不是让人白费了这番心思。”
……
傅恒月未从母亲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沈月蓉又是一副宛然为了她好的样子。
她不想吃了这亏,便去寻了傅恒钰。
傅恒钰本就因为杜菀最近几日折腾,面如枯槁,瞧见自家妹子,更是有心而无力。
“这些都是母亲的意思,你若不愿意同她说就是,你同我说,我又能改变些什么?”
“哥哥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卑贱之人折磨?你可知道今日在母亲那,她便又动手打我,你得心疼心疼我!”
傅恒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心疼我自是要心疼的,可我也听说过那周嬷嬷在外的名声,是个好的礼仪嬷嬷,若是经她指导,你也能变成淑女,得王爷喜爱,不也能成全了你的心意吗?”
同样的话,同样的敷衍。
傅恒月心中自是委屈一片,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瞧着妹妹的背影,他叹了口气,略显几分无奈。
第二日。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周嬷嬷就出现在傅恒月屋中,甚至将她的被子掀了起来。
“你要做甚?天还不曾亮,谁会起来那么早?”
“让开,本小姐要睡觉。”
周嬷嬷面露不悦。
“姑娘,这世家大族的女子,天未亮时便要起身,梳妆打扮,管理家中事宜,晨昏定省,缺一不可。”
“你现在该起床了。”
傅恒月把被子拉了过来,继续倒头呼呼大睡。
“我母亲从未需要我晨昏定省,你一个下贱的嬷嬷,居然来与我说这些。”
“滚开!”
她心中满是不耐烦,甚至还吵吵着让外面的家丁过来将人带走。
可毕竟是老夫人同夫人一起请入府中的嬷嬷,那些外院的奴仆,可不敢轻易动手。
傅恒月气极了。
“没听见我的话吗?我让你们把她拉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