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实在觉得有些奇怪。
可不管是今世的还是前世,沈月蓉总觉得自己与这位王爷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情谊,他怎么总是一副他们曾经有旧情的模样。
迟暮大概也觉得,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话显得有些突兀,于是往后退了两步。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想起来,那本王便不提了,只是,你为将军府了那么多,他们又是如何对你的,你心里应该清楚。”
“”既是你自己做的决定,那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也要自己扛着。”
他的神色里瞬间变得严肃许多,不知何时他换上的黑色长衫,如今倒显得有几分压迫。
“不劳王爷挂心,臣自有分寸。”
这句话,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远,迟暮皱眉,正准备再开口,就听到那边有人说了一句:“将军来了。”
沈月蓉转过身去,便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傅恒钰和傅恒月。
傅恒月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看起来好像刚刚受了什么惊吓。
而傅恒钰则是将自家妹子搂进怀中,细声安抚着。
傅恒钰抬头,正好和沈月蓉对视,再看到旁边的迟慕,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蓉儿,你怎能独自将自家妹子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府中?若是她迷了路,出了危险又该如何?”
傅恒钰下意识开口责怪,仿佛傅恒月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她的错。
沈月蓉冷笑。
“夫君这话可真有意思,她是个有腿的,我坐在轮椅上,你让我看管她?”
“刚才的事情,几个丫鬟都在,你大可问问他们,是我不愿意带着傅恒月,还是她自己不愿意留下来赏花,要去找王爷?”
“你……”
傅恒钰想要发火,却在看到一旁迟慕的眼神后,生生忍了下来。
他压低了声音。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让她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
没等傅恒钰说完,沈月蓉已经走到了浑身脏兮兮的傅恒月面前。
“三妹妹,你这是跑去了哪里,怎么瞧着一身灰?莫不是闯入了王府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傅恒月恨的牙痒痒,却碍于迟慕在这里,只能可怜的拽了拽傅恒钰的袖子。
“哥哥,你别怪嫂嫂了,嫂嫂说的没错,是我执意想要去找你们两个,才和嫂嫂他们分开的,可是王府里的路,我瞧着都差不多,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一时之间有些慌不择路才走错了岔口。你别怪嫂嫂了。”
她哪里是走错了路,那可是遇到了登徒子,吃了闷亏。
不过,这事儿她不好宣扬出去,毕竟对女儿家的名声不好。
尤其,迟慕是她的心上人,她更不能让人知道,只能吃了这个亏。
“既然妹妹为你求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但你要记住,你可是她的嫂子,你……”
“咳。”
迟慕适当开口,打断了傅恒钰的话。
“既然将军的妹妹无事发生,那我们就一起回大厅吧!”
傅恒钰看着迟慕暗淡了许多的面孔,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哀求的看向一旁。
“不知王府可有换洗的衣物,我家妹子如今这副模样…怕是也不能轻易出去见人,还请帮忙换身干净的衣物。”
覃璇看了看迟慕,见其并没有反驳,便开口说道,“小姐,跟我来吧,花园后面有间小房,可以简单清洗一下。”
傅恒月有些闹脾气的不想离去,但在傅恒钰的安抚之下还是离开了。
气氛有些尴尬,傅恒钰生怕迟慕因为这件事,对傅恒月没了好感,只好连忙作揖解释。
“让王爷见笑了,我这妹妹平时并不如此娇惯,只是可能今日心情不佳,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迟慕不以为然,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听说她是你母亲的最后一胎,从小便娇生惯养,并没什么规矩体统。”
傅恒钰心中警铃大作。
“母亲从前…确实有些溺爱,但是前些日子已经请了京城当中的礼仪嬷嬷带着教导,如今甚是懂事,并不像从前了。”
傅恒钰自然听得出他言语之中的厌恶,便连忙开口解释,想着能为自家妹妹争取一些他的好处。
可他一颗心全都挂在沈月蓉身上,又怎么可能会将目光落在旁人身上?
之所以会问起傅恒月,不过是在边疆之时,便听说整个将军府都对她不好,尤其是将军府滞留在京城中的一双儿女,着实将他这个嫂嫂当做了下人一般,随意指挥,更是…觉得一介孤女,没有靠山。
迟慕话头一转,把话题引到了沈月蓉的身上。
“我虽然刚回到京城,却听到了不少外间流言蜚语,说是将军府能有今日这番,皆是将军夫人的一片赤胆之心,更是用了自家嫁妆为底,才让将军府如此繁华。”
傅恒钰脸都笑僵了,只能继续奉承。
“是,我在外征战多年,家中老小都是夫人在照顾。”
“哦?”
迟慕站定,挑眉看他。
“那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是不是该对她好,也让她享享福了。”
“那自然。”
傅恒钰虽不知迟慕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却也下意识的附和。
“这不是前几日母亲还吩咐了,让弟弟妹妹将家中的铺子接管过去几间,大家都学着管理,往后也不必只累她一人,让她辛苦了。”
他打量着傅恒钰,随后又开口,“那你可知…你这弟弟和妹妹将你这将军府的家财运营的如何?”
“弟弟妹妹他们年纪还小,做起事来不过是靠着几分热情,有妥之处,也属正常。”
“不妥之处,也属正常?”
迟慕突然严肃起来,目光如炬。
沈月蓉被推着,一直走在两个人的后面,听到这里,难免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迟慕到底要干什么?
擅作主张给傅恒钰求得官职,打破她的计划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正大光明打听将军府内宅之事。
这是怕她死得不够早?
沈月蓉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王爷,您突然问这个,是铺子上出了什么事吗?”
“这将军府店面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经营,若是出了什么事…不如您同我说,夫君并不知晓这些。”
看她如此紧张,迟慕心中闪过一丝不耐。
“倒也不是店铺出了事,只是你们可知傅恒景平时都与什么人走得近?”
傅恒钰歪头回忆。
“他的好友都是同他一同念书的同窗,都是朝中大臣的孩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
迟慕笑了笑,“户部尚书越氏嫡子越安沐,你可知道这个人?”
“这不是户部尚书和永安郡主的独子吗?不知这与我家景儿又有什么关系?”
“你家傅恒景最近和他走得很近近,最近总是带他出入些不该出入的场景,永安郡主已同陛下说过几次,想要问责,都被本王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