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笙话音落下,就从傅少衍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香槟色名媛装,不施粉黛的一张脸精致到无懈可击。
她长的很漂亮,将大病初愈的秦淮笙瞬间就衬托的黯然失色了。
秦淮笙听她说,“衍哥哥,她是谁啊?”
她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好听。
男人很快就对此时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回道:“老宋的朋友,过来看他。”
女人唔了一声,就对他说:“刚刚婚纱店打电话来了,我的婚纱到了,你陪我去试穿吧?”
男人点头,声音很温和,“好。”
秦淮笙在这时侧身,给男人和女人让开一条通道。
直至他们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时,秦淮笙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躺在病床上的宋宴礼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病号服削弱了他原本那股放荡不羁的气场,使得他身上多了几许雅痞的感觉。
其实,从秦淮笙一出现在他的病房门口时,他就看到了。
从最初的震惊以及诧异,到秦淮笙端着鸡汤喂到他嘴边时,他已经很平静了。
他倒是不习惯被人伺候,当然最重要的是没有胃口。
他没喝秦淮笙喂到嘴边的鸡汤,而是对她冷淡的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秦淮笙:“半个月前。”
宋宴礼挑眉,“你隐瞒的倒是严实!”
秦淮笙将鸡汤搁放在茶几上,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在他病床前坐下:
“你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院?”
宋宴礼:“小手术,顶多三四天就能出院。”
秦淮笙点头,想了想,看着宋宴礼,态度很真诚的说:
“这次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现在的尸体都已经烂没了。”说到这,抿了儿唇,“我不知道今后我有没有能力报答你,但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所以,我欠了你。”
宋宴礼似笑非笑般的说:“然后呢?”
秦淮笙怔了一下,而后看着宋宴礼藏于镜片下一双比女人还妖艳几分的桃花眼: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只要我能,我会倾尽所有……”
宋宴礼目光定定的看了秦淮笙几:
“你命挺大的。所以,先好好活着吧。等我想好缺什么了,我再跟你要!”
秦淮笙点了点头,“好。”
宋宴礼:“城郊还住的习惯吗?”
秦淮笙如实回道:“挺好的,是我这些年以来,住的最踏实的一段日子。”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秦淮笙对此答非所问:“开车撞我的人,明显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那个肇事司机被抓了吗?他又是谁派来的?”
宋宴礼对此倒是没有隐瞒,“温建国的人。”顿了顿,“但温建国的幕后应该是傅少衍现在的未婚妻。”
秦淮笙怔了怔,而后平静的问宋宴礼,“是刚刚那个女人吗?”
“是。”宋宴礼很快回道,“她背景显赫,不是你我能够招惹得起的。”
秦淮笙听懂了。
宋宴礼让她吃下这个闷亏,希望她息事宁人。
可从地狱爬出来的秦淮笙,她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她也不会贸然为自己报仇。
她想跟宋宴礼谈一笔她盘算了很久的合作,但尚未开口前,宋宴礼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抽痛不已起来。
“你昏迷不醒这段期间,秦老过世了。”
一瞬间,秦淮笙就湿红了眼眶。
她低下了头,长发遮面,使得宋宴礼无法将她看清,也无法窥探她的情绪。
宋宴礼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了眼阳光明媚的窗外,补充了一句,“死于一场……大火。”
秦淮笙因为这句话,顷刻间就抬起了头。
她湿红的眼眶除了浓重的水汽,还有更深的戾气。
她声音哆嗦的问:“是意外,还是人为?”
秦淮笙车祸出事前跟傅少衍和好的那阵子,傅少衍已经派人将秦老接回了傅氏集团旗下的疗养院了。
傅少衍车祸失忆,然后她也出了事……
一觉醒来,就得知自己的亲爷爷死于一场火灾,秦淮笙很难平静。
“也是……那个女人做的吗?”
她声音颤的不像话,眼眶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水来。
宋宴礼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淡声道:“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你爷爷的病友用煤气灶煎鸡蛋不慎造成的失火。”
秦淮笙喉头滚了一下,“那个病友呢?”
“事发时,你爷爷当场就葬生火海了,那个病友虽然当时被及时送往了医院,但抢救一周没有被抢救过来。”宋时宴说到这顿了顿,看着秦淮笙满目通红的眼睛,“临死前,他跟警方交待是自己用煤气灶不当造成的火灾。”
秦淮笙眼泪砸出了眼眶,“所以,这场火灾只是意外?”
宋宴礼见秦淮笙情绪激动,便没往深处说,“警方是这个意思。”
秦淮笙手指蜷了蜷,很久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
宋宴礼抽出纸巾递到她的面前:“秦小姐,把你的眼泪和鼻涕擦一擦,你现在看起来丑极了!”
秦淮笙接过纸巾,擦了会儿眼睛。
宋宴礼:“你爷爷秦老的身后事是……傅远东派人处理的。”
秦淮笙对此感到十分诧异:“傅远东?”
按道理,傅少衍跟身份显贵的高官贵女联姻,傅远东应该跟她摘清关系才对,他怎么可能会帮她爷爷料理身后事?
“应该是你的儿子做了不小的贡献。”
“他是你养的崽,骨子里流着秦家一半的血。曾外祖父意外去世,他身为你的儿子,想尽一份孝心。”
秦淮笙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傅怀瑾是个极其懂事的小朋友。
哪怕他只有五岁,但他却心疼她这个妈妈。
秦淮笙情难自制,眼泪再次汹涌的溢出了眼眶。
宋宴礼被她哭的心烦,对她骂道:“你特码的能不能别哭了,哭的老子心烦!”
秦淮笙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待了差不多半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等她出来时,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我明天再来看你。”
宋宴礼心情挺复杂的,“虽然是我把你养在城郊,但保你平安的是你儿子,是他说服了傅远东不让任何人动你。”
秦淮笙喉头滚了一下,“我知道了。”
秦淮笙离开宋宴礼病房来到楼下准备回城郊住处拿上身份证件飞一趟金陵城时,一辆黑色轿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傅少衍那张清贵俊美的脸。
秦淮笙皱眉,没吭声。
男人却在这时对她开了口,“秦小姐,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秦淮笙觉得眼睛被刺的又酸又疼。
她抬手遮住一片阳光,声音淡漠:“不曾见过!”顿了顿,“我跟傅先生素不相识!”
男人皱起眉头,声音温缓:“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跟秦小姐像是相识了好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