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礼被泼了满身的茶水也不气。
他在这时从佣人手上接过干毛巾,一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淡声道:“好好的茶,不喝用来糟践人,多可惜?”
宋夫人怒摔了一支茶杯:
“傅少衍已经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三年前就做了结扎手术,秦淮笙腹中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跟我装蒜?”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宋宴礼怔住了,就连秦淮笙也狠狠怔了一下。
秦淮笙心道,难怪宋夫人发这么大的火。
原来宋宴礼竟然做过结扎手术?
秦淮笙有想过真相会被拆穿的那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此时,她心情挺复杂的。
她目光下意识的朝宋宴礼看过去。
但,宋宴礼此时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用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汽。
他声音更是慢条斯理的透着一股慵懒:
“三年前,我是做过结扎手术。但半年前,我就已经做了疏通术,恢复了生育功能。”
宋夫人觉得宋宴礼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假话。
她现在已经彻底不相信宋宴礼的话了。
她从始至终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宋可儿这个大麻烦。
秦淮笙是傅少衍纠缠不休的女人,她看似没什么伤害性,但后期问题也很大。
因此,在宋夫人看来,利用秦淮笙击败宋可儿无疑是饮鸩止渴。
所以,她现在更相信傅少衍。
只要傅少衍能帮她解决掉宋可儿,她就有的是办法逼宋宴礼跟高门贵女联姻。
因此,宋夫人在宋宴礼话音落下后,就对他骂道:
“宋宴礼,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在我这里没有一点儿的可信度。总之,宋可儿和秦淮笙这两个女人,只要我一日没死,她们就一日进不了宋家的大门。”
宋宴礼脸皮厚,他在宋夫人话音落下后: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一辈子打老光棍,彻底让宋家断子绝孙!”
宋夫人冷笑:“威胁我?你断吧。反正我还没有绝经呢,你要是跟我硬碰硬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再生一个……”
这话听的宋宴礼都笑出了声,“您真不愧是宋家的当家主母!”
宋夫人懒得跟宋宴礼这个厚脸皮废话。
她在这时把目光落在了秦淮笙的身上。
她儿子不要脸,但她知道秦淮笙是个要脸要皮的女人。
因此,她是什么话难听就对秦淮笙说什么话,
“秦小姐,听闻你爷爷秦老年轻时也是军功赫赫的大人物,后来因为被人陷害才内退了下来。说起来,秦老应该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
而你身为他的亲孙女却在他过世以后干出这种缺德的事,也不怕他在九泉之下蒙羞吗?你可以为了一己之私,不要脸,但秦家的脸面你也不要了吗?你腹中怀了傅少衍的孩子却要嫁给我的儿子,说得过去吗?”
秦淮笙脸皮薄。
这的确说不过去。
所以,她被宋夫人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宋夫人见状,对她又道:
“秦淮笙,如果我是你,就放聪明一点。你不要以为嫁给我儿子就能摆脱掉傅少衍对你的纠缠,也不要觉得你成为宋家的儿媳妇就可以在京城高枕无忧了,甚至利用这个身份跟傅家抢你儿子傅怀瑾的抚养权。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宋家的儿媳妇,没你想的那么好做。”
顿了顿,“总之一句话,如果你识相呢,现在就从星河湾别墅离开,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但,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赖在星河湾别墅的话,那就别怪我跟你撕破脸了。”
宋夫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淮笙哪还有脸留下来?
因此,她在宋夫人话音落下后就对她表态道:
“抱歉,身为晚辈,我的确不应该因为一己之私欺骗您,所以,我现在无话可说。”
秦淮笙说完,就转身准备要走时,宋宴礼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他先前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会儿一张俊脸已经寒的没法看了。
他声音更是少见的恼怒,“走哪去?上了老子的船,半途跳船你也不怕被淹死?”
秦淮笙皱眉:“我现在不跳船也无法全身而退……”
宋宴礼霸道:“你就是死,也只能死我船上!”
这话听的宋夫人眼皮子都跟着直跳。
多么似曾相识的桥段?
宋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在看当年宋宴礼维护宋可儿时的画面。
豪门出情种!情深不寿!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思及此,宋夫人在这时怒拍了下桌子,话是对秦淮笙说的:
“秦淮笙,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混账,你不要觉得他比傅少衍好对付。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走,以后想走都走不成。”
顿了顿,补充强调,
“你至少给傅少衍生了个儿子,就冲这一点,傅家人都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但,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要是得不到,宁肯毁了也不便宜旁人。所以,走不走,你自己选!”
宋夫人头疼的厉害。
她言尽于此。
因此,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冷着脸离开了星河湾别墅。
秦淮笙其实是赞同宋夫人说的话。
宋宴礼并不比傅少衍好对付。
相反,他骨子里更阴狠!
所以,宋夫人走后,秦淮笙就再次对宋宴礼道:
“宋总,事到如今,这场戏,我已经没办法陪你唱下去了。所以,你另请高明吧。”
她要走。
宋宴礼也不拦着。
他只是冲着她离开的背影讥讽道:
“秦淮笙,你给我记住了,只要你今晚踏出星河湾一步,你今后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问你事。”
秦淮笙脚步未歇,反而走的更快了。
不过短短半分钟而已,她就彻底消失在了宋宴礼的视线里了。
宋宴礼心情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次。
他气的把整个茶室里能砸的和能摔的东西,都给毁了。
总之,当宋可儿来找他时,被狼藉一片的茶室给吓了一大跳。
她是在角落里找到的宋宴礼。
男人靠墙坐着,他衣裳褶皱头发凌乱,眉骨和手背上被摔碎的利器给划破了,一道道血口子正往外冒着血珠子。
宋可儿从未见过宋宴礼这样狼藉不堪过,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哥哥,你还好吗?”
宋宴礼抬起手,在将手背上的血水甩掉后,掀眸看了她一眼,“怎么还不去睡?”
宋可儿:“我……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早点睡。”宋宴礼没心情应付她,起身站起来后就拿着外套走了。
宋可儿眼圈泛红,有些委屈,“你心情这么差,是因为那个秦小姐吗?”
宋宴礼脚步微顿。
宋可儿又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