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存颇为意外地看向他，“我能帮你什么？”
“我需要你手上25%的宋氏股份。”
宋存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顾时聿是想拿股份的事做文章。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顾时聿，“我手里的股份都被宋怀德侵占了，现在没办法把股份给你。”
“无妨。”顾时聿淡淡道，“宋氏风雨飘摇，就算现在有点钱，一点外力的打压也会让他们喘不过气，到时候再被曝出宋怀德早就把部分股份卖给别人，你猜那些股东会怎么办？”
“除非你已经找到了人能证明那25%确有其事，不然就算能引起一时的混乱，宋怀德也能平息议论，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内部更加团结。”
宋存蹙眉，虽然她并不懂具体的商业运作，可看问题总能一针见血。
顾时聿眼中滑过一抹欣赏：“现在宋怀德的贴身秘书是我的人，关键时候他会出面。”
这点宋存倒是有些意外，毕竟汪远算是跟着他起家，一直都忠心不二，没想到顾时聿竟然能搞定他。
瞥了眼顾时聿，她问：“既然这样，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需要你能出具一份文书，将那25%转给我，和我走个过场。”顾时聿抬眸望着她，“你放心，我们只是做戏，我不会真的要你的股份。”
“等我吞并了宋氏，这25%你想留着分红，还是有其他打算都行，不过为了堵住董事会的嘴，你这25%明面上会记在我名下，我们可以签代持股份的协议。”
宋存缓缓握紧了手，她当然能听得出，顾时聿的提议，她是占了便宜的。
按理来说，她应该把股份直接卖给顾时聿，那样她和他两不相欠。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当初能拿着股份决绝地和顾时聿做交易，一心想搞垮宋氏，逼宋怀德说出当年的事情。
谁知后来事情居然毫无进展，险些将母亲留给自己的股份白白浪费了，她着实有些后悔。
她想了想，道，“股份我可以先配合你***，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见事情已经敲定，宋存将手放在车门上，“文书的事，你到时让律师找我，我配合你。”
“你还没吃饭吧？”见她想要离开，顾时聿连忙道，“就算是庆祝你演出成功，以及预祝我们合作顺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宋存漠然地扫了眼他，又道，“你要是带我去民政局的话，我倒是有兴趣，这样也算双喜临门。”
顾时聿一滞，心中的苦楚再度翻涌。
她现在已经可以如此流畅随意地说起离婚了吗？
宋存忽略他眸中受伤的神色，就要去拉车门。
看到她的动作，顾时聿强压着痛苦，状似若无其事般地再度出声。
“既然你不想吃饭，那我送你回家，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没必要。”宋存毫不迟疑地一把推开车门，“我叫了车，你走吧。”
说完，她就抬脚下车，几步走到路边。
顾时聿见状，明知自己无法挽留她，但也还是跟着下了车。
可当他头一次手足无措般地站在原地，就见一辆黄色的出租车自远处驶来，稳稳停在宋存面前面。
他脚尖动了动，却还是没有上前，眼睁睁地看着宋存利落的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随即，出租车飞快地驶离。
顾时聿看着夜色中远去的红色尾灯，他的眼睛也在那氤氲的光线中渐渐变红。
宋存走的没有半点眷恋，是真的在用行动告诉他，她和他，再无半点可能。
望着前方已然空荡荡的公路，顾时聿浑身萧瑟地站了片刻。
忽然，他长腿一迈又坐回车里，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没关系，他握紧了方向盘，就算宋存心意已定，他也会一直走，重新走到她身边。
宋存坐在出租车后排，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辆银色的科尼塞克默默跟在后面。
她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飞快掠过的光影将她的脸照得斑驳一片。
自己拒绝顾时聿时，他那受伤的神色又浮现在眼前。
可这算什么呢？
给她捧场，请她吃饭，送她回家。
当她已经不再想和他如何，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察觉到车速渐渐放缓，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公寓。
宋存从车里下来，余光好似扫到远处停了辆车。
但她没有多看，径直走进了公寓大楼。
顾时聿坐在远处的那辆车里，看到那个玲珑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自嘲一笑。
刚才宋存不经意的那一瞥，他紧张的同时居然夹杂了一丝害怕。
他害怕宋存发现自己跟了过来，又会不开心。
顾时聿长叹一口气，从车里下来，打开后排车门，弯腰拿了一份外卖出来。
这是他刚才绕了点路特意买来的。
他将外卖拎在手里，进了宋存家的公寓。
宋存带着满身倦意回到家中，之前顾时聿提议吃饭的时候，她还不觉得，这会一进门却又觉得有些饿了。
她去了厨房，刚把泡面拿出来，就听有人在敲门。
宋存疑惑地朝门口看了眼，转身走过去，对着猫眼朝外一看，就看到了顾时聿。
宋存皱了皱眉，犹豫一瞬，还是把门打开了，“又怎么了？”
她刚说完，就看到他手中提着一个白色外卖袋。
宋存微愣，实在是那简易的**和他这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看上去格外不搭。
她还没回神，顾时聿就把那外卖塞到她手中，随即居然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了。
宋存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那人长腿长脚几步就走进了电梯。
她“啧”了一声，就想把外卖放在门口。
可又不经意地看到白色的**袋上，印着“礼记蟹粉小笼”几个字，她顿了顿。
这家小笼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夜宵之一，也是他们曾经一起常去的小店之一。
闻着鲜美的蟹粉香气，宋存握着外卖的手微微握紧。
半晌，她拿着那份外卖回了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情，把食物一一从袋子里拿出放在桌上。
正打算拿起筷子去夹一个小笼包，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