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黎姿带着浓厚的黑眼圈抵达片场的时候,杨品年还在震惊。
“你不是今天白天没戏吗?昨晚没睡好? 都要进化成熊猫了……”
黎姿摇了摇头,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她昨晚彻夜难眠,练了一个通宵的脱衣服的。
罢了,不提了,她现在一想到这件事都觉得自己的小臂酸痛!
“就要辛苦一下化妆师了。”
化妆师小姐姐刚走到黎姿身边,正准备说可以换衣服化妆了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
惊得她连忙摆手,“不辛苦的不辛苦的,不就是多遮一个黑眼圈嘛,黎姿老师你放心好了!这我最在行了!”
“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的黎姿老师,我喜欢你好几年了,能帮你化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化妆师小姐姐说着就连忙带着黎姿往里走,走至一半还不忘回头补充了一句,“贺辞越老师,您的妆造我们等一下再帮您做哦。”
等两人妆造做好的时候,下午的拍摄任务才刚刚结束,只待天色黑下来,便是唐鸢江玄晏洞房花烛夜的戏份了。
许月见和宋屿白也是成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任务。
拍戏时的宋屿白,瞧着比综艺里顺眼多了,他会一股脑扎进戏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想到这里,黎姿又兀得摇了摇头,这副入戏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简直和他当初听不进去她说话的样子一模一样!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杨品年亲切的给两人递了水,“辛苦了,辛苦了,今天的表现都很不错,好好休息,晚上就不要太努力了,别像阿黎一样,第二天来变成熊猫了。”
一旁听完全程的黎姿:“……”
《一弦一柱思华年》秦嬅线到现在已经成功展开了。
蒙受冤屈的秦嬅哪里会听父亲的话乖乖服毒自尽?
将门世家,自幼习武,李公公仅仅派来了一个冤种,抬手便被她解决。
因为她善,她还只是打晕了将士,没有将其杀死。
只不过,寡不敌众,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强了,纵使她武功再高强,也渐渐败下阵来。
此时,本剧的男主角——由宋屿白饰演的许庭年,就这样从天而降,将奄奄一息的秦嬅给救走了。
而后,许庭年将彻夜照顾三日,秦嬅才会醒来。
醒来之后的戏份,要明天他们两人才会开始拍,但总体就两个字来总结——狗血。
秦嬅醒来之后先是感谢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后凭借着每个女主角必备的聪明才智从许庭年的服装,首饰的小细节中,瞧出了他非本国人。
许庭年也是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邻国二皇子,家里在争权选拔太子,所以他迫切的想用军功站稳脚步。
于是他私服暗访华国打探情况,顺手救下来家破人亡的她,因为她是将门之后,所以觉得她对他有用,并教唆秦嬅反叛,为家人报仇。
然而,此时的秦嬅,因为她善,她说——
“我父亲一生精忠报国,我又怎能在他死后为他坐实了通敌叛国的骂名!”
她甚至,还想到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唐鸢。
她亲爱的鸢鸢好姐妹,成为了太子妃,于是,她甚至还想着让唐鸢帮忙洗刷冤屈。
就是这样一个经历了无数波折但始终坚守正义的美强惨人设,这样一个狗血老套的戏路。
黎姿扶了扶额,这真不怪曼姐当时将这个剧本踢出了待选名单。
要不是她看中了唐鸢,她恐怕也与这剧本无缘。
不过,成就一部好剧,靠得不是角色,而是演绎这个角色的人,只要下功夫,再老套的人设,也能演出新意来。
——
夜色朦胧,星光熠熠,太子府邸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红灯笼开路,阶梯如同轻瓦,一步一亮光。
大堂里还热闹着,唐鸢却早已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
很快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前来婚房的江玄晏,唐鸢这才重新将举着团扇的手抬起来,掩面。
“阿鸢,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不知道,我想来找你好多次了,但每次都被那些个大臣留下。”
“这些老顽固平时上朝一言不发,今日就拉着我说个不停,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话说。”
闻言,唐鸢垂眸轻笑,“不久的。”
江玄晏连忙坐到唐鸢身边看着她,“等得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还有合卺酒没喝呢,殿下。”
“瞧我,只顾着娶到你开心了。”
闻言,唐鸢款款起身,莞尔一笑,道,“阿鸢能嫁给殿下,也很开心。”
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玄晏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这一切,仿若无事的先唐鸢一步为两人斟好酒。
月光如洗,银辉轻洒,洞房内红烛摇曳,映照出一对璧人的身影。
桌上,两盏精致的酒器,盛载着醇厚的佳酿,色泽温润如玉,香气幽雅似兰。
两人轻轻执起酒盏,酒面波光粼粼,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两人挽手而立,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舌尖,甘甜中带着一丝微醺,江玄晏轻轻抚摸着唐鸢的脸颊。
“阿鸢,我像是在做梦一样。”
唐鸢顺势往他身上一倚,娇娇柔柔的伏在她身上,一双美目微微上勾。
“今夜过后,我就是你的妻了。”
话语缠绵,说不尽的妩媚撩人。
江玄晏退至床边,而后,唐鸢一步步逼近。
一头青丝如瀑,她用手指绕起一缕,悠然自得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有暧昧在空气中蔓延,唐鸢缓缓将手指,由发丝,至耳畔,再到嫁衣。
而后,轻轻一撩,便褪去了最外面的一层。
嫁衣很厚,可唐鸢却不急,只慢慢一件一件的褪。
那双魅长的,浓秀的眼睫弯成弦月,眸中笑意盈盈,仿若明生晕月,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江玄晏凝注着她,只见她一层一层的褪去,视线微沉,却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半扇香肩,散着淡淡清香,萦绕于两人鼻息间。
他的呼吸骤然一顿,心头莫名躁动。
她的手轻轻拂在他的脸上,黑色锦缎般光滑的长发披落在身后,最后一层薄薄的轻纱下雪嫩的肌肤透着玉般的光泽。
美人的手仍在移动,已经将最后一层撩起了一个角。
江玄晏这才将她的手按住,“阿鸢,你真的愿意吗?其实你能答应嫁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问这句的时候,美人神色微微愣了一秒。
明显的不愿的,可她说出口却是,“自然是愿意的。”
他不是不知道,阿鸢想要的是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她愿意嫁给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怕她只是为了他的权势。
她喜欢权势,而他最不缺的,便是权势。
洞房花烛夜,他希望的是,等到她真正心甘情愿的那一天,而不是曲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