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二楼是拍摄场地,周巡的队友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他们刚上楼那几个人高马大的队友满脸严肃坐在窗户旁边往下看。
抬头看去,正好可以看见顾宸把车开走。
其中一个翻了个白眼,“妈的什么东西,自己在外面乱搞还好意思指责江妤,老子最看不起软饭硬吃的男的了。”
“就是!他还想动手!这男的真给我们男人丢人!”
“不过我觉得队长和江妤站在一起好像还挺般配的嘿嘿嘿嘿,队长这么多年都没搞对象,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黑着一张脸维护哪个妹子呢。”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以前总觉得咱们队长脸太黑,正常妹子看见他都要被吓跑别说搞对象了,但是江老板往他旁边一站,嘿,俩人那气势真是劲劲儿的,真带劲啊——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队员余光看见一张放大的熟悉的俊脸,吓得一个转音,脸上吊儿郎当的笑瞬间收起,变成了一个不愿说话的鹌鹑。
“队,队长,你们怎么上来的这么快?”几人自动站成一排,垂着头。
完犊子,估计刚才蛐蛐的话全都被听到了。
周巡拧着眉,刚要说什么,江妤开口了,“没事,说就说吧,你们的时间也很宝贵,赶紧先拍宣传片。”
说罢她便转身和摄影师交谈等会的拍摄内容去了。
补光灯落在她的脸上,另外一半脸陷在了阴影里。
周巡肩膀被怼了怼,队友们又贱兮兮地压低声音:“老大,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他心头一震,“胡说什么?”
“怎么就胡说了!你那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老大,你要是喜欢人家你要抓紧啊,虽然你长得也挺帅,但是人家可是娱乐圈的大明星,还是大老板,想要啥帅哥没有?不过我觉得老大你也不比男的差,好歹你干净,不都说娱乐圈的人乱的很,虽然江老板和柳梦小姐很善良可爱,但不代表别的男的不这样,你有男德,这是你最大的优势!”
周巡:“……”
“你在哪学的这些词?”
队友嘿嘿笑了笑:“全队就你一个老古板,我们可是冲浪一级选手好吧。”
他满脸骄傲。
周巡冷笑,“一级选手是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你们过得很滋润,回去加练。”
队员:“???”以怨报德?!
转身的时候,江妤正好抬头,她冲周巡笑了笑,眉眼弯弯的,今天她化了点妆,虽然很淡,整个人却看起来气场更强了。
周巡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如鼓点的心跳声。
他默默掏出手机,在搜索框里搜了搜守男德的意思。
词条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男德:指需要遵守作为男友或者丈夫的责任,与‘女德’相对应,旨在通过夸张的方式揭示社会对男性和女性不平等的双重标准,一开始只是一种反讽,后随着时间推移,反讽失去了初衷,变成了对明星的一种苛刻要求,甚至超出了正常的道德标准范围。
然而后面一大长串周巡都没看,重点全部放在了最前面的那一句上。
男友……或者丈夫。
他耳根子都红透了。
拍摄很顺利,下午江妤也顺利和消防队谈成了协议,她提供场地和资金,就当是免费做宣传,但她也不是白给。
通过领导,她和本市的大领导牵上了线。
那是江父之前一直相见都没见到的大人物。
大领导也是寒门出生,他一向有一说一,为人非常清正廉洁,靠着自身的实力不到五十就坐上了现在的位置,而江妤因为向消防队投资,加上果园综艺出圈,这位大领导和江妤很聊得来。
晚上她去和这位领导吃了一顿饭,剪刀面就发现这位领导身上有病灶,江妤悄悄在他的牛奶里面放了一颗丹药。
毕竟这样的好领导,应该活的久一点才对。
临走之前他拍了拍江妤的肩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比你爸厉害!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你一个小姑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太厉害了。”
“您说笑了,有您这么好的父亲,我要是您闺女我肯定每天乐呵呵的。”
领导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落寞,“城东那个项目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你还是要自己去竞标的,要靠实力,你知道,我是不会给谁开后门的。”
江妤点头:“这个肯定,谢谢叔,拿不下来也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不怪谁。”
她说话得体,不卑不亢的。
一点也不像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倒像个活了很多年的人了。
他扶了扶眼镜:“你这气质沉稳地都有点让我惊讶了,还有最后一件事。”
江妤顿了顿。
怎么表情突然变严肃了?
下一秒,西装革履的领导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粉红色的漂亮信纸,超级无敌具有少女心,拿在他的手上那叫一个巨大反差。
领导轻咳一声:“我闺女看了你那个综艺,天天在家说喜欢你,我天天工作,前段时间她过生日都没回去,我寻思着让你给签个名,我好赔罪。”
“?”好好好。
铁面无私领导的双面人生是吧,人前清正廉洁,人后帮女儿求签名。
江妤噙着笑签了名,还问了名字,写了一长串的祝福话。
结果在问到名字的时候愣了愣。
李欢欢。
她抓着笔的手忽然有些颤抖。
大领导关切得问:“怎么了?”
江妤猛地抬头看着大领导,五官和气质都像极了那个医院里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一样的名字。
江妤去交钱的时候听护士说,她不是家里人没钱治她的病。
是她根本没有家,她是一个孤儿,福利院不想再出钱,她现在就是在等死。
江妤按捺住心中的情绪,“领导,冒昧问您一个问题,您现在的女儿,是您亲生的吗?”
此话一出,大领导瞬间表情僵住,眼中闪过锐利的神色扫过江妤。
“你调查我?”
江妤摇头:“之前在人民医院,我碰到一个小姑娘,她也叫李欢欢,和您长得很像,今年十三岁,有免疫性功能疾病,在医院里没钱治,等死,她没有爸妈,长得很乖很可爱……”
男人手中粉红色的信纸从掌心滑落,轻飘飘地砸在了地面。
大领导就这么红着眼睛哭了出来,他的声音已经颤抖到了极致,“在哪?带我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