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是姜明月挑起来的。
但姜明月为什么要将矛头指向外公。
前世,外公走得早,根本和姜明月没什么交集,为什么姜明月反而提起了,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说,想要针对她?
沈棠溪脑子里的思绪千变万化,就是没有准头:“孟先生觉得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姜明月身上有病毒,要是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所以我觉得她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但究竟和老爷子有没有关系,我并不能确定。”
沈棠溪蹙眉。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可能有关系,也可能没有,谁都不能给个准确的答案。
除非——
孟景澜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其实想知道真假,只有沈小姐亲自问过老爷子,然后再告知我,要是假的,我可以尽早放弃姜明月这条线。”
想到聂老爷子刚才在房间里的回答,沈棠溪轻声说:“外公刚才和我说,他不知道。”
孟景澜沉默不语,最后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聊到这,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孟景澜满脸正色,交代了一句;“沈小姐,在我没给你消息之前,你不要改变主意。”
这是怕沈棠溪突然反悔,不肯再离开京市。
沈棠溪扬起眉眼:“孟先生放心,我不会改变想法。”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到了拐角处,霍韶霆正站在楼梯口,目光冷冷地看着这边,也不说话,甚至没什么表情,就非常的冷淡。
不知道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话。
沈棠溪突然觉得浑身发僵,有种害怕的情绪席卷而来,这是针对霍韶霆才产生的情绪:“你……你上来多久了?”
霍韶霆表情很冷,可在听到沈棠溪的问话时,脸色变得无比温柔:“刚到,外公让我叫你们下去吃饭,怎么,还没谈好吗?”
其实,聂老爷子根本没让他上来叫人,但现在他搬出聂老爷子,这两人也不会去追问。
沈棠溪心里很尴尬,表面却故作冷静地说:“好了。”
说完,她直接越过霍韶霆的肩膀,下了楼梯,走廊只有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没想到霍总还有听墙角的癖好。”孟景澜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霍韶霆冷漠的转身,没有给孟景澜一个多余的眼神。
吃饭的时候,沈棠溪如坐针毡,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审视的目光,聂老爷子察觉到不对劲,主动打破僵局。
“怎么都不吃菜?”聂老爷子顿了顿,关切地问:“是不是不合胃口?”
沈棠溪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不合胃口,外公,你也多吃点。”
霍韶霆跟着给聂老爷子夹菜,恭敬地说:“外公试试这道羊肉,味道很好。”
看到夫妻俩亲密无间的样子,孟景澜神色沉了沉,仿佛不在意般地转开目光,好在时间过去得很快。
两个老爷子吃过饭后就坐在客厅里说话,沈棠溪不想和霍韶霆待在一起,就去外面散步。
只是没想到,霍韶霆直接追了上来。
他握住她的掌心,眸底是压抑不住的寒意:“刚才,你和孟景澜说了什么?”
“他问我合作的图稿什么时候给他。”沈棠溪早就想好借口,听到霍韶霆询问,便沉声说了句,“除了这些,就没其他的了。”
霍韶霆根本不信,平静地说:“溪溪,我不喜欢你靠他太近。”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会给我自由。”沈棠溪甩开霍韶霆的手,“我都已经没再提离婚的事,只是和甲方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霍韶霆眉眼蹙起:“只是说话这么简单?”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样?”沈棠溪愤恨地瞪向他,“霍韶霆,这是在我外公这里,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似乎还觉得不够,不能打消霍韶霆心里的怒气。
沈棠溪继续说:“要是你真的不相信我,其实可以不用假装大方,以后也不用带我出来了,让我待在檀宫不就好了吗?”
话音落下,沈棠溪紧绷着脸色,她心底难受,怕霍韶霆咄咄逼人,到时候闹得很难看,收不了场。
最主要的是,这是在聂老爷子这。
霍韶霆看她生气,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些:“溪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到你和孟景澜在一起,我会嫉妒。”
嫉妒吗?
怕不是占有欲作祟。
沈棠溪别过头,冷冷地说:“我并不知道他会来看我外公,今天在这里碰上只不过是巧合。”
“呵呵。”
倏地,两人身后传来一道笑声,转过去一看,居然是孟景澜。
他不管不顾地走过来,略带挑衅地说:“霍总这是急了?可你就算着急,也不该把怒气撒在沈小姐身上。”
“我们夫妻的事,用不着你在这多管闲事。”霍韶霆眯起眼。
孟景澜沉声说:“我是不想管的,可事情因我而起,多少还是要和霍总解释清楚,不然我怕等你们回去,霍总又要找沈小姐发脾气了。”
沈棠溪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她一点都不想听两人争吵。
她轻声说:“你们继续聊,我去陪外公了。”
等她一走,霍韶霆和孟景澜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孟景澜走过去,冷冷地睨着霍韶霆,毫不退缩:“霍总,我不管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只要她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会带她一起离开。”
“你带不走,也做不到。”霍韶霆眸底如同最为幽邃的寒潭。
孟景澜靠近霍韶霆,玩味地说:“那霍总可以等着瞧,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到。”
“可笑。”
霍韶霆冷嗤一声,朝前走了一步,两人错身开来:“那你就看看,她到底会选择谁。”
孟景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身后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辞海开车过来,降下车窗说:“少主,该回去了。”
孟景澜应了声。
刚才出来时,他就和聂老爷子打过招呼,现在直接走就行。
“研究所那边打来电话,姜明月要见你。”
孟景澜听到这个名字,厌烦地揉了揉眉心:“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辞海发动车子,冷淡地说:“没有,只说要你过去,要见你。”
“这女人也是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