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景琛说完之后,其实有些紧张。
刚刚说的话,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万一又一次失败,他甚至不知道回去之后要怎么修正。
“这种话,我只对你说过,所以可能会比较笨拙……”
“王爷要不然给太后娘娘写一封信,求她赐婚吧,王爷应该明白,即便我和离过一次,也不会当妾室。”
陆景琛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压不住了。
“好,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本王可以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崔安如心中其实也是做了重大决定,说道:“既然得到王爷如此承诺,安如自然也会坦诚相待……将来再遇到任何事,都会跟王爷商量……”
陆景琛心中的喜悦难以掩饰,眼睛里面的神采已经彻底遮不住了。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人生之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觉得看着崔安如的时候,她周身都带着光芒。
“嗯,你看着安排就好……”
陆景琛松了口气,说道:“其实给皇祖母的信早就写过了,皇祖母也一直都在鼓励,却不敢越过你直接赐婚,毕竟这个需要你的意见……如今你既然同意了,我也该让皇祖母赶紧把事情落实了……反正她也要回来了,你也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嫂子和崔琅了,是时候跟他们团聚一下……”
崔安如听了之后,更加兴奋。
“真的,太后娘娘要回来?”
“是啊,其实昨日本王已经得到消息,既然姑母从大雍离开,回到了故土,她这个当母后的人自然是要回来的,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
崔安如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这个是人之常情,当年太后娘娘狠心让她去和亲,也是因为不离开大夏,她的惩罚会更加严重,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孑然一身从大雍归来,却已经平添了这么多岁数,不再是年轻的时候那个可以任性的小姑娘,想必性格应该已经有所收敛……”
陆景琛笑了:“安如,你不用想着她是我姑母,你就要委屈自己什么,我知道他当年伤害过你母亲,对你父亲始终不死心,所以她回来之后,你不想跟她接触,我也会顺着你,说实在的,当年她和皇上感情更好,我父王更加像是被他们排挤的人,所以我也未必会跟她多亲。”
“即便是她如今上了年纪,对于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充满了忏悔,只是想要回来看看故人,之后安心地养老,你也可以选择不原谅,跟我在一起并不是牺牲你自己,我也没有想过要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崔安如心中更加温暖,她说道:“王爷能同我说这些话,我自然心中欢喜,不过人活一世只要行走在世间,总会跟别人打交道,她敬我,我自然敬她,相安无事最好。也许像是王爷说的,我心中确实没有办法放下当年她对我母亲的为难,大不了只当成一个普通的亲戚就可以了,哪怕当年她并没有真正给我母亲造成多大伤害,这个并不是她没有犯错的理由,不然当年太后也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她赶到了大雍去……”
“我如今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她,有一点王爷可以放心,我有什么想法,也会第一时间告诉王爷。”
陆景琛越发觉得确实很契合,这些话在一开始就说开,之后若是遇到矛盾和分歧,马上解决,总比彼此误会好得多。
“嗯,我相信你。”
有陆景琛这句话,崔安如原本就想要跟他坦白的张兴达的事,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等哪天再说。
“我父亲和哥哥并不是战死的,是被人害死的,这件事一定跟萧让和林知音脱不开关系……”
陆景琛听了之后,其实没有多少意外。
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有蹊跷。
萧让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若是他真有本事,就不会等到娶了崔安如才有机会展露。
毕竟大夏比较缺少出色的武将,不然这些年大庆边关不会只依靠着镇国公父子在那里坐镇。
从大庆表现出来的国力,还有之前大庆三皇子万俟百里来的时候,他们那个态度也能知道,他们那次战斗也是伤亡惨重。
之前跟萧让一起回来的将士们说过,是镇国公父子拖延了时间,已经让对方筋疲力尽,才给他们创造了机会,所以他们虽死犹荣。
这个说法,陆景琛一听就觉得有问题。
加上这次张兴达出现,他那个身份。
“其实我之前从你手里带走那个李蓉蓉,已经悄悄审问过几次了,不过她的话还需要查证,就没有通知你,这次张副将回来,他们的话若是能够吻合,倒是增加了可信度。”
“之前王爷还说过,其实你手里还有一个人……”
崔安如没有忘记,陆景琛带走李蓉蓉之后,给她传信让她安心,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嗯,他的身份更特殊,是当初看管粮草的人……”
崔安如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确实关键。
说不定让父亲和哥哥他们带着那一万人都没有了抵抗力气的有毒粮草,就是因为这个人。
“在萧让那里,他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感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就着手去查这些跟着萧让回来的功臣,那个刺杀你却被借着城防营的手杀掉的副将显然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不然萧让也不会把他一起带进去,至于这个人,则是被人允诺了好处之后,直接让他装作出现意外而死,他的家人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本王的人没有马上出手,而是在他奄奄一息之际出手。”
“他担心自己的家人出事,所以迟迟不肯说什么细节,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参与了谋害国公爷和将军。”
“毕竟我没有办法确定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问他话的时候,也是带着试探,如今好了,既然张副将已经还原了当时的真相,我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