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就去死,我不拦着。”
薄修景心里很有数,宋婳还需要照顾宋然,她不可能寻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她突发晕厥死气沉沉躺在床上,他才意识到接连两日这么折腾她,她很可能吃不消。
“宋婳,醒醒。”
他拍了拍她的脸,见她半天没能醒转过来,立刻给她穿好衣服,踩着一地的避孕套将她送去了医院。
宋婳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她看向病床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薄修景,干燥的唇微微勾了勾,“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弄死?”
“医生说,你是低血糖犯了。”
薄修景试图解释,她晕倒不是因为他索取无度。
“我想吃炒粉。”
“我给你去买。”
薄修景立刻站起身,见她终于愿意吃东西,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玩过了。
他不该为了验证她会不会吃醋,找来关瑶气她。
站在她的角度上,她肯定会很膈应。
宋婳见薄修景走出了病房,又向护士要来了纸和笔。
她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想了好久才想好要写什么。
“薄修景,看到这封绝笔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不用觉得内疚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相反,我很感激你。是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有多幸福,多甜蜜。”
“我选择离开不是因为你,是我太过脆弱,受不了这人世间的疾苦。”
“还有,宋然还是要麻烦你多担待。你别放弃他,好吗?”
“一直以来,惹你生气的人都是我,这一切和小然没有关系的。如果我的死能让你的生活重归平静,那么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求你,照顾好小然,像照顾亲弟弟一样照顾他。”
......
宋婳在写遗书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她单纯是被今晚薄修景的行为刺激到的,他今晚带着关瑶这么侮辱她,她肯定是有怨气的。
只是,她也不想让薄修景因为她的死太过自责。
毕竟爱过,她能给他最后的温柔,就是安安静静地走。
写完遗书,她直接打开了病房的窗户,踩着窗户前的矮凳,跨上了窗台。
看着灰蒙蒙的天,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她和薄修景结婚时的画面。
那天,教堂里的风是那样温柔。
就连阳光都格外地爱他,照在他帅气的脸上,显得格外得养眼。
渐渐的,光亮消失。
她又想起了薄修景在爷爷临终前的承诺。
他说他会照顾好她,会和她有很多孩子。
薄修景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但是在长辈面前,几乎是张口就来。
薄老爷子临终前,他也说会爱她敬她。
可惜...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兑现。
薄修景跑了十几家店才买到了炒粉,他担心炒粉凉的太快,下车后几乎是跑着进的病房。
见宋婳呆呆地坐在窗台上。
他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悄然走到窗台边,他紧紧勒着她的腰,强行将她抱回了床上,“你...你该不会是想着要跳下去吧?”
“......”
宋婳没有回答,她刚才一直在回想她和薄修景的点点滴滴。
一下子忘了时间,竟耽搁了正事。
“宋婳,我给你自由,再也不关你了,你别吓我。”
薄修景看到枕边的遗书,颤抖着拿了起来。
她一直在强调她没有怪他,字里行间却是化不开的幽怨和委屈。
“对不起,都怪我。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出气,我再也不会用宋然威胁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薄修景抓着她的手,用力地往他脸上砸去。
以往他总会因为宋婳动不动甩他耳光生气,可现在,他无比希望,她能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地对他。
“薄修景,我累了。”
“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你想上班就去上班,想去谈恋爱就去谈,我不拦着。”
“......”
宋婳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终于在极度的困倦中睡了过去。
薄修景不敢合眼,一直在病床边守着她。
他怕自己一疏忽,她就寻了短见。
“老秦,你过来一下。我怀疑宋婳可能有抑郁症。”他压低了声给秦晋阳打了电话。
宋婳向来乐观,忽然做出这样的事,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他们虽然是在冷战,经常拌嘴,他还关了她。
但他总感觉宋婳不至于因为这种事轻生。
半个小时后。
秦晋阳就带着专家组赶了过来。
“薄哥,小嫂子怎么样了?”
“她刚睡下。”
“可以跟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说要吃炒粉,我就出去买。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坐在窗台上发愣,枕边还留了遗书。”
“薄哥,可以说一下,她是怎么进的医院?”秦晋阳仔细地记录着薄修景说的话,他也觉得宋婳不像是抑郁症患者。
从之前和宋婳的接触上来看,她只是外表柔弱,实际上韧性极强,心智也很坚定。
如若家族没有精神病遗传病史,她罹患抑郁症的概率应该不大。
薄修景抿着唇,长久地沉默着。
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将今晚的事一一道来。
秦晋阳听完,直接扔了手中的文件夹,“薄哥,你还是个人吗?你为什么非要虐待她?”
“有补救的方法吗?”
“怎么补救?你以为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你们的关系就能恢复如初了?关她软禁她已经是罪不可恕了,你居然还找关瑶演戏这么气她!”秦晋阳很想说,早知道薄修景这么不会疼人,他就该不顾兄弟情分横刀夺爱。
他第一次见宋婳的时候,就已经动心了的。
只不过他一直将这份悸动埋藏在内心深处。
“告诉她实情,她能好些吗?”
“薄哥,你把人家的心都伤透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在你双腿瘫痪期间,任劳任怨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急着给你那个救命恩人名分,就该给她自由。”
“我会考虑给她自由,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她的情况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