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落入枫叶堆前,看到天是亮的,再落叶堆上又一眨眼,发现已是黄昏。
她翻身起来,抖抖身上的落叶,观察四周,察觉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
她朝着仅一条的巷口走去,檐上水滴落在砖地不平的小水坑里
“滴答。”
“沙——”
一阵强风把她刚刚躺过的枫叶堆朝着她身后吹去,不一会便吹到了她前面,顿时风沙卷起,枫叶遮眸。
她眯着眼,耳边是风呼啸的声音,带着雨后的清冷包围着江醒。
待到她再睁眼,天已至傍晚,深蓝色笼罩她所在的地方。
脚下的枫叶已然不见,角落里却有了小堆雪。
变换时间?
江醒的笑容不由得加深。
当务之急是先寻找旗帜,保证追云通过。
她的脚步加快起来,待到出了巷口,一片陌生的繁华街道在她眼前豁然开朗。
显然这并不是清风楼下的城镇。
眼前,街道两边商铺、茶楼酒馆皆张灯结彩,悬挂彩旗,沿街都是摊贩卖着彩面的架子,各式各样的面具挂在上面好生有趣,隔几个摊贩就能看到猜灯谜的场子,还有人推着小车叫卖着糖人、小食。
高处的楼阁皆与对面连接着红绸和灯笼,行人很多,皆着面具,拿着糖人或灯笼,走在这条街上,说说笑笑。
她低语:“上元节。”
这里并不在她的印象之内,要找白旗自然也没有一点头绪,她刚刚目光扫视两旁街道悬挂的旗帜,无一白旗。
随便挑了一个离巷子门口近的商铺,明明门是大开的,身边的行人也可以自由进入,而她的手像是触碰到了一面透明的墙壁般,再也难深入半分。
她又试了三家,皆是如此。
同时,她身边的行人像是完全无视她的怪异举动,依旧我行我素。
她倒是没有失落,轻跳,脚尖点到墙上,翻身落在二楼的屋檐上。
果然,高处的视野广阔了很多,除了这条街外,她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河流,许多人围在那里放花灯祈福,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也就是说除了这条街和那那条河,其他的地方就模糊掉了,就跟放了结界一般,只能在这片区域活动。
她飞快的从檐上飞过,整条街被江醒尽收眼底。
街上是没有了,那便在河边了。
不一会,她就立在街道尽头楼阁的房檐上了,屋檐旁边是棵巨大的梅树,嫣红的花朵如红炉点雪般,在这个寒冷的节日添了一丝暖意。
她立着不动,并非她不想下去拿旗,而是看到了下面有两个人。
两个人在这个幻境中并不奇怪,但她一眼看便知晓,这两人与这幻境的不同。
十分生动,有生命的那般。
她这才知晓,这是旁人的秘境。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旗,便跟他们有关了。
河边的红衣少年拽着青年的衣袖,笑嘻嘻的说:“走吧走吧,再陪我放一次花灯!很灵验的!”
被拽的青年身着棕色纳衣、面容俊美,没有嫌弃也没有顺从,不动如山的淡淡开口:“沈施主,请放开贫僧的衣袖”
被叫的少年没有松开,看着他的眼睛,二人僵持了一会,他低着头,再没有先前活泼,沉闷的说:“在陪我去一次吧,哪怕...是假的..就当圆我一个梦...”
青年和尚依旧是淡淡开口:“沈施主,请自重。”
少年像是被碰到了哪跟心弦,猛地抬头,有些失控的说:“自重?什么自重?!你带发修行不就是为了我吗!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敢承认你心里没我吗!”
青年和尚沉默了一会。
就当少年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的时候,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谁道那和尚看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个刀子般砍在少年的心上:“若是因此让施主产生误会,贫僧回到山门,便剃度。”
少年红了眼眶,撇过脸,不让他看见,心就像被握紧般喘不过气。
良久。
一道混着鼻音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你真就...真的就不肯...”
青年和尚像是没注意到对面少年的神情,依旧吐出那个令少年喘不过气的字眼:
“遁迹空门、六根清净”
“束身自修、不染凡尘。”
少年轻笑了一声。
和尚感觉袖子上的力劲松了,他朝着少年微微点头:“沈施主,贫僧先行一步。”
话毕,转过身,朝着黑暗处走去。
少年握着手,红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大声喊到:“白修竹!你这个!你....你这个.......”
似乎想不出什么说辞来,他喘着粗气,死死看这那个即便听到他的怒喊,也头也不回的人。
忽然,那和尚手臂闪了一下金光,一杆白旗被束缚在他的袖子上,而和尚本却没有察觉般,继续前行。
江醒站在屋檐下,她能感觉背对着她的少年迟疑了一会,却没有追上去拿旗。
眼看白旗越走越远,少年捡起地上的花灯,走到河边,许愿,点燃,放入水中。
自始至终,行人都对这场争吵毫无反应。
少年就跟没事人一样,买了一个红牌,写上了不知名的愿望,抛到了江醒旁边的梅树上。
可能是心情不稳定,手颤了一下,那红木牌竟是直至朝着江醒砸来。
江醒手一挥,拿到木牌,
她本来是不想看的,谁知随意一瞥这个差点砸到她的‘罪魁祸首’,就把这短短一句纳入眼底。
她扶着额,咧着嘴,没忍住笑出声,朝着树下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少年说道:
“求姻缘么....建议挂北疆的桃树更有效”
既然他不要这白旗,那她便却之不恭了。
少年猛地抬头,“谁!”
而回应他的,却只有房檐上朵朵掉落的寒梅罢了。
她飞速的朝着和尚闪去,待到她刚触碰那白旗时,那和尚却一把闪避,冷冷的盯着他
“阁下何——”人字还没说,江醒一个手劈砍到他的脖颈,顺利拿到白旗。
幻境随之开始崩塌,如同掉落的墙砖般,一块块瓦解。
《江醒的武德技巧》第一条:干架不能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