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寒撇撇嘴,坐直身体:“嫂嫂,你可千万别跟我哥说,特别是二哥,还有我妈!千万千万别和她说,拜托拜托。”
司隐觉得有些好笑,眉眼舒展,嗯了一声,得来孟景寒一个飞吻。
两人到达元月说的那个美容店,她正躺在床上享受着护肤项目,见两人过来,手一指,让店员带着她俩去体验体验。
孟景寒和司隐都推辞,只是在一旁坐着等。
元月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果然容光焕发,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现在倒是愈加夺目,皮肤仿佛更细腻了。
她心情极好,出了店门,带着孟景寒和司隐去了附近的商场,零零散散买了好些东西,都放在司隐的后备箱里。
一转眼,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淡了下来。
元月坐在车后座,和司隐说了个地址,几人又朝着那个方向过去,地点正是在江云轩。
一进包厢,司隐才明白,为什么元月今日会叫她过来。
明斐媛早就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不知道是不是和元月商量好的,看她进来,半站起身。
司隐纵使内心有些不情愿,也没法,只好顺势落座,位置恰好在下手左侧,挨着明斐媛。
对方丝毫不提下午打电话的事,只是当作没发生一般,脸色有些许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司隐也不作声,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偶尔点到她时,才回上几句。
包厢的氛围很火热,有元月在场,基本不用担心冷场的问题。
点完单,菜色却久久没上,司隐心里诧异,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借口去洗手间,缓了口气,冰凉的水珠拍在脸上时,她终于清醒几分。
未施脂粉,却也容色瑰丽,混合着孤冷的气质,更是清绝。
手机放在口袋,暂时没拿出来,却听见清脆地一声叮咚响,甩掉水珠,伸手去掏,出了洗手间的门。
一道身影立在墙边,矜贵得体的装扮,赫然是明斐媛,见她出来,往她这边走了几步,声音轻柔:“影影。”
司隐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
“妈,有事吗?”
声色冷淡,音调毫无起伏,倒像是敷衍应付的照例询问。
“你别管你爸爸说了什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坏心,就是说话不好听。”
没有坏心。
司隐莫名觉得好笑,但面上不显,只是沉默着,没说话,眼神却波澜不惊,没有丝毫起伏。
她对司家人不抱期待,更何况明斐媛只是妇人之仁,她极力想缓和家庭关系,但却用错了方法,只会一再让司隐忍受服从,却没想过事情的根源往往无法解决。
不过,除此之外,明斐媛已经对她够好。
司隐还是不忍心,良久,才开口:“您和他,我不会混为一体,您大可放心。”
明斐媛叹了一口气,知道她性子倔,也不再劝,只是说:“你毕竟是司家的女儿。”
司隐心下凛然。
等回了包厢,才发现里面竟然又多了几人。
孟鹤行他们几个都在,围满了整个桌子。
元月和明斐媛作为一群人中的长辈,自然是坐在上位,下面他们几人依次排开。
孟鹤行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坐着刚吵完架的司北泊,对面是孟景寒兄妹和闻京铭。
难得的一次聚会,没想到都来了。
司隐还沉浸在要不要和孟鹤行换个位置的想法中,就被站起来的闻京铭敬了一杯酒,对方先是敬完两位长辈,又转身朝向司隐,眼里饱含笑意:“司妹妹,祝你新曲发行成功。”
元月笑着接话:“可不是嘛,今天啊,就是为了祝贺影影。”
一时间,包厢氛围热烈起来。
连孟景寒也举着杯凑热闹,一口一个嫂嫂地叫着。
司隐才明白为什么众人皆在,下意识顺着闻京铭的视线看了一眼,对方余光瞥向司北泊,她举起酒杯,将闻京铭嘴角的那抹略带深意的笑容收入眼底。
孟景寒的酒杯被孟晋州拿走,对方倒了橙汁放她面前,引得孟景寒不满:“为什么我不能喝,孟晋州你专制死了!”
孟晋州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你一小姑娘喝什么酒?”
“那二嫂也喝了。”
孟景寒不满,拿司隐出来挡锅:“她为什么可以?”
孟晋州笑而不语,倒是闻京铭感叹一句,敲了敲杯壁,视线落在对面两人身上,兜转着打趣:“司妹妹由老孟管,你哥可管不着。”
“哦——不对。”闻京铭笑着拖长尾音,“老孟由司妹妹管,他哪敢管司妹妹啊?”
目光触及对面男人的眼神,看似带着笑,实则冰冷,闻京铭及时住了嘴,举起酒杯又朝着司隐的方向:“司妹妹,来来,哥哥再敬你一杯。”
司隐手腕没动,酒杯还在桌上摆着,她敛眉,目光平静,刚准备去拿杯柄,就被身边男人按下动作。
干燥的指腹一片温热,触碰在光滑细腻的手背上,两人俱是一愣。
孟鹤行沉静淡然,将手挪开,眸色上抬,往对面看了一眼,而后,看向面前的杯子,冲闻京铭道:“敬一杯就行了。”
“司妹妹不喝,你喝。”
“等会开车。”
闻京铭轻哼出声,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满足的喟叹一声,冲孟景寒道:“看见了吧,以后找男朋友别找你二哥这样的,严肃又古板,有什么意思。”
孟景寒本来想点头,但是又害怕自家二哥,于是悄悄凑到闻京铭旁边,低声说:“大侄子,我觉得你说得对。”
闻京铭:“……”
司隐静静看着一切,偶尔端起水杯喝两口,旁边司北泊瞅她好几次,她虽然没换座位,但也刻意不去看他,甚至默默将凳子往左边挪了挪。
司北泊怎么想,也不关她事。
她现在只想顾好自己。
室内灯光璀璨,波光嶙峋,光影铺满各个角落。
司隐安静吃饭,饭桌上照常有她喜欢的南瓜蛋羹,不知是谁点的。
她夹了一点放进碗里,味道绵软,细腻柔滑,比之前吃的更加美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后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孟鹤行离她挺近,白衫黑裤,袖口半挽,冷光翻动,原是他用公筷夹了块蜜藕放进她碗碟里,缓声道:“这道菜不错,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