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隐回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十二点。
孟鹤行将人送到楼下,没停留,直接开车走了。
司隐乘着电梯上楼,推开房间门进去,洗漱完之后,将自己摔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方才孟鹤行的话。
眉头紧紧皱着,捞起放在床上的手链,对着灯光看了许久。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许是今日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她难以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披着毯子,任由湿润的发丝垂在肩头,顶着夏夜的徐徐凉风,享受着孤独。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看见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城。
司隐顿了几秒,还是接了。
“嫂嫂。”
女孩清脆的在听筒那边响起,熟悉的音色,让她心里一颤。
司隐立马坐直身子,开口:“景寒?”
“是我,嫂嫂。”
“你现在在哪?没事吧?安全吗?”
孟景寒在那边语气镇定,回道:“放心吧嫂嫂,安全着呢,我换号码了,之前那个没用了,和你报备一下,省得你担心。”
司隐松了口气:“那就好。”
“千万别告诉别人,二哥也不能说。”
“你……你爸妈知道吗?”
孟景寒说:“知道的,我告诉我妈了,也是她送我来这里的,放心。”
孟景寒这么千方百计地躲着孟晋州,肯定有内里不为人知的秘密,司隐知道她不想说,也不去探问,只安静地和她说了几句话,知道孟景寒现在一切都好,就满足了。
司隐在电话中安慰了对方几句,孟景寒说她现在在那生活地特别快乐,简简单单的,倒是符合她向往的生活。
司隐笑了笑,勾唇道:“那就行。”
“嫂嫂,我跟你说,等你有空了,也可以来我这里玩玩,空气可好了,适合修身养性,我在这里还结交了一个新朋友,特别温柔。”
司隐说好。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实在支撑不住才挂断了电话。
困意来袭,司隐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放空。
——
孟鹤行昨晚连夜赶回了冬城,凌晨到了星野湖,休息没到三个小时,就被一通电话扰醒,清醒了几分钟,听完电话,直接掀开被子起床。
十分钟后,许程已经在楼下等着。
孟鹤行边走边扣西装外套的扣子,脚步匆匆,神情凛然,脸色却浮现出一丝喜悦。
车子停在冬城郊区的一座监狱。
到时,已经有好几辆车子在门外等着,见他下车,几人都聚拢过来。
最前方那个穿着一身红色的女人表面淡定,死盯着大门的眼睛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仔细看,她的指尖都在轻微颤抖。
孟鹤行刚下车,监狱大门就打开了。
众人目光看过去。
清晨的晨曦中,理着寸头的男人提着个简便的背包,一身黑色,身形修长挺拔,即使在里面待了五年,也还没磨掉眼里的那股锐利。
女人见状,起初没动,直到男人张开双臂,才加快脚步往他那边冲过去,极具冲撞力的拥抱,黑色和红色交织着,长发在半空中飞舞。
祁佑清勾着男人的脖子,将人往下压,一点没客气,直接堵上他的唇,泄愤般地咬了一口,被男人压着后颈吻的喘不过气来。
吻够了,乔境时才喘着气放开她:“不怕被人拍到?”
祁佑清冷目一扫:“拍就拍,哪个蠢货会跑监狱门口拍料。”
“脾气还这么大,看来这几年他们几个对你倒是尽心,没让人欺负你。”
女人笑:“谁让你不在。”
乔境时拍拍她的肩膀,揽着人往前走。
站到昔日兄弟们面前,嘴角勾着笑意:“我回来了。”
闻京铭先泪目,上前就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有没有当我们是兄弟,乔境时,你可真是抛妻弃子。”
孟晋州首先踹他一脚:“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祁佑清在乔境时怀里笑得开心,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子啊?闻京铭你说话不过脑子的啊?”
闻京铭啧了一声:“你现在靠山出来了,我说不过你,我闭嘴,行了吧。”
众人都笑。
乔境时颔首:“这几年,多亏你们照顾佑清。”
他目光如炬,径直看向站在一边沉默着的男人:“老孟,尤其是你,谢谢。”
孟鹤行嘴角带着笑意,眸色未动,道:“回来就好。”
——
孟晋州和孟鹤行是一同被叫回孟家的。
到老宅时,众人都在,就连刚认回来的纪疏雨也在,她不愿改成孟姓,说是用惯了这个名字,孟家人也没有逼迫她,尊重她的意见。
一屋子人都心思各异,明白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不大不小的书房里,老爷子坐在主位。
声音苍厚有力,语气却不容置否,拄着拐杖,点了点地面,看着自己的一众子孙吩咐道:“孟和集团在老二手里越做越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之前问过老大的意见,他不愿意接手,老二临时受命,让我们孟家短短几年内更上一层楼,如今,孟氏虽然还在我的名下,但是,我有意向让老二接班,当然了,老二已经是孟氏的一把手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无非是将这个名头坐实罢了。
“之前分到每个人头上的股份不变,每年仍然享受分红和董事参股的权利,老大有自己的公司要打理,就多给点股权,分公司在平洛名下,之前老二将总部和分公司的财务状况分开了,如今也这么延续下去吧。”
老爷子沉声道:“我的百分之十股份拿出百分之三赠予疏雨,另外的百分之七也归拢在老二名下,至于其他人,份额还按之前的比例。”
“大家没意见吧?”
室内一片沉寂,众人都没把这当回事,孟家家大业大,谁也不会为了一丁点利益争得头破血流。
除了孟平洛。
他在座位上愣了又愣,明白自己手里没有一点优势之后,还是没敢挑衅老爷子,只好默默忍了,不过,却眼神寒凉地看了一眼孟鹤行的方向。
那目光,绝对不怀好意。
但是,彼时孟鹤行压根没拿正眼看他。
孟和集团在他手里多年,一路扶摇直上,比当时他从老爷子手里接手时,整体价值翻了近十倍。
老爷子中意他完全接手,众人是没有异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