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优柔寡断的人了。
上亿项目在他手中定夺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面对时念,自己竟然这样犹豫和怯弱!
秦豫垣深眸逐渐变得坚定,下一瞬,他迈开长腿,向着时念奔跑的背影,追了上去。
她的脚步声音清脆,每一下都踏在他的心尖上,让他喉咙发紧。
她跑得惊慌,他甚至都能听到她急切的喘吸声。
秦豫垣不想吓她,正想出声叫她,可是追到下一个巷口,那清脆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不见!
秦豫垣不由放慢脚步,侧耳倾听。
忽然,前方闪出一道身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向他,五指成拳,向他袭来!
幽深的茉莉花香,这是时念一直以来用的沐浴露味道。
秦豫垣心头一颤,很快,他就接上来人的招数,连消带打化解了对方的招式,一个反擒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娇软的人儿困在自己的怀里。
时念一头撞上他的胸膛时,忽地身躯一怔,这个感觉……
下一秒,一个低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念,用我教你的招数,对付我?”
时念全身都僵住了!
‘阿念’这个称呼,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
秦豫垣!
秦豫垣找来了……
时念一瞬间双腿发软,全靠面前男人的力量支撑她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一年多前的种种在她脑海里重现。
他的欺骗,他的背叛!
他的皮鞋踏着父亲的胸膛,他的枪口对着父亲的眉心,他利用父亲威胁逼迫她成为他的情人,他要结婚了还逼迫她当小三!
她不愿成为他的玩物。
纵然她爱过他。
可是那些青涩炙热的爱意被他犹如利剑一般的欺骗、背叛以及恶狠狠的报复斩得支离破碎,最后什么都不剩。
她也不愿等他对她的新鲜感过去,看他再次对父亲举起屠刀。
她只有自救。
她费尽心机使尽手段带着父亲从他身边逃离,都已经逃到边境了,他还是找了过来……
时念知道秦豫垣这个人,看似温雅绅士,实则腹黑狠辣,他就像一条眼镜蛇,睚眦必报,宁可我负千万人不可千万人负我说的就是他。
而她为了离开,欺骗他算计他甚至举报他,让他被公检调查!
现在他找到了她……
时念心头漫过一层又一层的恐惧,比先前以为是被变态跟踪都来得害怕。
她僵硬着身体一言不发,秦豫垣却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微微颤抖。
握她的细腰的手掌紧了又紧,秦豫垣轻轻用力将她向后推走抵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松开她的手腕,改为轻轻抬起她的下颌。
淡淡月光下,他微颔首,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
脸颊苍白,唇瓣没有血色,美眸大睁,长睫止不住轻颤,似乎在努力抑制着从内里泛出的水雾。
秦豫垣心里蔓延出无边的苦涩,她的眼睛和身体反应在告诉他,她在害怕。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在怕他……
可是,他总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总要带她回家。
秦豫垣擒她下颌的手轻轻向旁滑动,用整个大掌捧住她的脸颊。
他缓缓低头,极慢极慢地靠近她,温柔的吻落于她的唇畔。
两唇相触,两人皆是一怔。
时念走后,秦豫垣已经清心寡欲一年之久,再次触碰女人,熟悉的幽香,柔软的唇瓣,怀里姑娘的一切都叫他疯狂!
带着对她深深的思念和身体最原始的冲动,他的吻越来越深,揽她腰的手掌越收越紧,慢慢陷入狂肆之中。
时念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襟,却不敢将他推开,也不敢做出反抗。
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卷入口中,她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近乎疯狂的亲吻。
他身上永远都有一种清洌的烟草味,他的胸膛坚硬,手掌温热,他把她圈在怀里,固定着她,不让她退缩半分。
时念心脏大力鼓动,虽然极不愿承认,但在他寸寸侵略之下,她还是羞耻地软了身子……
脸颊逐渐不再是苍白,开始出现红晕,唇瓣也被他吮得粉嫩。
许久,时念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始挣扎,唇瓣溢出细弱的拒绝声,双手也开始胡乱推拒他。
秦豫垣见此才稍稍与她分开距离,结束了长达三分钟的缠吻。
时念接触到新鲜空气,胸脯鼓动,后背紧贴墙壁大口呼吸,漂亮的大眼睛战战兢兢地盯着他。
秦豫垣鼻尖蹭着她圆润秀气的鼻头,同样也轻轻喘息,他低着眼睛与她对视,眼眸溢出痴缠和思念。
呼吸纠缠,气息暧昧。
须臾他才沙哑道:“阿念,这一年外面玩够了吧?该回家了。”
时念慢慢垂下眼眸,仍旧沉默不语,她不说话,秦豫垣就一直维持圈抱她的姿势,二人无声对峙。
良久,时念终于怯怯开口:“秦豫垣,你能不能行行好,就放过我们吧……”
秦豫垣喉头干涩,一时无言,时念乞求的眸光将他的心死死攥着,他抬起手指整理她额间的碎发,凝眸注视她,缓慢低声道。
“阿念,我没有订婚,那场订婚宴最后取消了,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仇恨,我现在也放下了,我不会再去动他了。”
“这一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你不辞而别我不计较,你跟霍辞风联手我不计较,你做的一切我都不计较,阿念,我只要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不会跟别人结婚,我只娶你一个,明媒正娶。以后,我就守着你,好不好?”
时念满目诧异,秦豫垣脸上的深情和偏执,深深震惊到了她。
她本以为他会用更狠厉的手段报复她,胁迫她,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男人这样的一面。
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她印象中,秦豫垣有城府有手段,他动一动手指就会把她耍得团团转。
与其让她相信秦豫垣对她动了真心,还不如说他又在耍什么手段,骗她心软,然后再用更过分的方法,让她重蹈覆辙。
时念虽然不信他,但仍被他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她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确认他的话:“你说,会放下和我父亲的仇恨,不去动他?”
“放下了阿念,你父亲杀了我师父……确有隐情,我已经全都弄清楚了。”
时念隐忍的泪终于从脸庞滑落。
确有隐情!确有隐情!
他现在弄清楚了,过来找她求和,可是,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伤害都是真的!
他现在一句确有隐情,就想抵掉曾经发生的事情,和她重新来过,凭什么啊?
她凭什么要和他重新来过!
时念哭得不能自已,秦豫垣心痛,粗粝指腹温柔地为她抹去眼泪,时念抽泣着摇头,柔嫩的小手再次抵上他的胸膛,用力将他一点一点推远。
带着哭腔的嗓音柔软又坚定:“秦豫垣,我不愿意了。”
“我记得你说过,从来都不吃回头草,我也一样……我们的缘分早就尽了,你现在纠缠我也没有意义……我已经……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