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桁笑的很假,磨牙道:“他自己说的,亲口用标准的普通话,当面和我说的。”
陆昭昭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扑腾着翅膀呼啸而过。
她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顾衍从来没有住国外的念头?
眼前的裴桁却说,是顾衍本人亲口告诉他要定居国外。
陆昭昭悲惨的想:顾衍要是知道我在背后拆他的台,会不会马上跑过来拆了我?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自己起码得知道为什么死。
陆昭昭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的问:“你和我表哥是不是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难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过节?”
居然能逼到顾衍扯谎言骗人,也是有能耐的人。
陆昭昭等待裴桁回答的过程中,脑袋里已经掠过多种情节。
裴桁只是抬头看天,没说话。
就在陆昭昭以为对方要当作没听见,闭口不谈的时候,他开了口。
“我和他两年没联系。至于过节,情感纠纷算过节吗?”
“情感纠纷……”陆昭昭在嘴里重复了一遍。
这四个字都是中国汉字,她认的出、念的出,也写的出。
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变得听不懂了?
陆昭昭嘴巴微张,千言万语化作棉花堵在喉咙,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
“你们……那个……我吧……”
陆昭昭内心抓狂,实在是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选择放弃发出声音。
感觉自己懂了又好像没懂,不确定这人说的,是不是自己懂的那个意思。
她现在整个人是一分傻眼、两分迷茫、三分震惊,加上五分不确定。
陆昭昭脸上的表情跟那幻灯片一样,在那来回变换。
裴桁实在看不下去,将戴了戒指的手在她面前晃。
“我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只剩下你见过的这枚戒指。”
手晃的太快,那枚戒指她连残影都看不清。
陆昭昭刚要上手抓乱晃的手,后边的江辞允抢先一步,捏住了裴桁的手腕。
裴桁企图挣脱,没挣脱开,只好空余的那只手指着,“喂喂喂,咱这样不太好吧。”
江辞允简单粗暴:“闭嘴。”
裴桁:“……”
手已经被江辞允控制住,想看的戒指近在咫尺。
陆昭昭精神恍惚的低头,目光落在裴桁说的那枚戒指上。
来自两个不同人佩戴的戒指,在记忆里得到重合。她此刻的她终于知道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瞧见顾衍手上那枚戒指,感到眼熟了。
因为眼前这枚,除了字母h变成了Y,其他全部一模一样好吗?
她的天呐撸。
手上那根挖坑的木棍,啪嗒一下滑落掉到地上。
“所以说……”陆昭昭两只眼睛在那眨呀眨,“我的嫂子姐,要变成嫂子哥了?”
江辞允和裴桁一起扭头看过来。
江辞允心想:嫂子姐和嫂子哥是什么称呼?
裴桁则想的是:为什么非得喊嫂子?不能哥吗?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比如我的舅舅、舅妈、外公、外婆、二舅舅、二舅妈、三舅舅,还有他外公、外婆……”
要不怎么说是学霸,陆昭昭接受这个消息和她学知识一样快,转眼间在那絮絮叨叨的念着。
裴桁明显感受到陆昭昭产生的变化,有些惊讶。
他试探性的询问:“你……就没其他表示?”
刚问完,面前的陆昭昭眉头马上皱起,满眼的控诉和不赞同。
裴桁心里登时一个咯噔,暗道不妙。
就不该多问这句。
谁知道,皱着眉毛的陆昭昭一脸警惕的瞪他。
“表示?你一个社会人居然找一个高中生要表示?你好意思吗?”
裴桁:“?”
陆昭昭依旧表现气愤:“我没钱,你实在想要的话,请你找别人去。”
裴桁听的一头雾水,指着陆昭昭问江辞允。
“她上次晕倒,你们后来去医院好好检查了没有。我看估计摔到脑子了,不然突然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江辞允心偏袒到太平洋,不搭理他。
陆昭昭怕毫不客气的拍开指自己的手,“你不是想找我要红包?”
“我?找你要红包?”裴桁指着自己,“我有病?”
听到红包,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搞了半天,她理解错意思了。
他万感服气的说:“我说的表示,指的是你对我们这件事的看法。不是找你要红包的意思。”
“哦。”陆昭昭战略性的摸鼻子缓解尴尬,“对了,我前面问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通过刚才一觉和,裴桁完全不记她问了什么问题。
“哪个?你前面说什么了?”
陆昭昭翻了个超大白眼。
她和背课文似的,一字不落把那段问题重复了一遍。
陆昭昭这边还没说完,那边的裴桁打断。
“你干脆直接说,所有和他有关的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不就得了?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事。”他好心的提醒。
“那不一样。”被打断的陆昭昭不满的瞪他。
“我刚才说的这些人,都是十分重要的人物。只有他们知道且并没做出强烈反对,你们才不会感觉太苦。”
虽说当下社会都在提倡自由——心灵自由、工作自由、婚姻自由、恋爱自由。
但很多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嘴上说改变便能真的改变。
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接纳新观点还是有难度的,有的人甚至一生无法接纳。
“应该……其中三分之二的人知道吧。”裴桁摩挲着下巴,“至于反应的话,感觉还好。”
“长辈们还是挺开明的。”他总结这么一句。
这下陆昭昭变得疑惑了。
既然没有家里长辈们的阻拦,那是因为什么分开了?
在知道裴桁和自己表哥的关系后,陆昭昭感觉和他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胆子跟着大了起来,忍不住八卦。
她问裴桁:“所以你和我表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后面因为什么分开了?”
“怎么认识的?”裴桁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