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行刑的人哪里管这些,只感觉腰间传来了剧痛,红栾疼得手指扣地,指甲断了都不觉。
她以为自己下一刻就死了,或变成了鬼,或这世间就再也不存在自己这个人。
然而都不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和上半身被砍断,却没有立刻死去。
痛苦依旧在持续,疼的她眼底充血,想把刑房里的人都杀了,然而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极致的痛苦疼了一个时辰才停止……
旁边的嬷嬷上前tui了一口,“什么东西,竟然敢得罪皇后娘娘!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咒骂一通,这才开始打扫刑房。
这场闹剧快速落幕,司暮年不想再深究,揉了揉眉心道:“皇后,你受委屈了,左右明天白祈年就将入宫给你看病,这凤印就先归还于你吧!”
他冲着丽贵妃使了个眼色,丽贵妃这才不情不愿的将凤印归还。
林嫣儿冷眼看着司暮年,他明显就是看在丽贵妃怀孕的份上,不想重罚她,所以就委屈她呗?
不过好在没白折腾,至少凤印拿回来了不是!
“那臣妾就不打扰妹妹养胎了,先告退了。”
司暮年看着她裹着大衣的背影,眸色暗了暗,病了这些时日了,怎么说起来就起来了,还是说她是装的?
第二日,白祈年早早就被太监带进了宫里,这也正是他所期盼的。
“白祈年给皇上叩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今日白祈年身边就只带了一个黑玄充当自己的药童。
不想殿内竟还有其他人在,上手坐着一位被赐了坐的老头。
白祈年只来得及瞥一眼,就被太监带着往凤栖宫去了。
临走前,黑玄似有所感,看了上方的老人一眼,恰巧老人也望了过来。
只这一眼,便让安国公大惊,这个孩子竟有九分像自己过世的儿媳!
他失态的样子落到了皇帝的眼中,他不由得疑惑问道:“安国公?您这是怎么了?”
安国公本想着和皇上说一声自己辞官回乡,这样找失踪的孙子也方便一些,没想到找了十几年的人,竟在刚刚有了线索!
他当即转了话风,“回禀皇上,老夫年轻时征战沙场,陪老妻的时间很少,本想着辞官去,但刚刚惊鸿一瞥竟仿佛看到了我那去世多年的儿媳!”
司暮年听他这么说,肯定是先劝慰一下他老人家,这可是元老级人物!
“安国公安心在皇城养老,不要胡思乱想,你年轻时立下的赫赫战功朕都帮你记着呢!”
安国公行了一礼,回道:“多谢皇上怜爱,那都是臣该做的!”
又想起安国公说的:“似乎看见了儿媳”,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老臣说的是刚刚那仆从二人。”
司暮年面上了然,“那二位是白神医和他的药童。”
“朕一会唤他前来与你说说话!”
安国公顿时感激涕零,“老臣叩谢皇上龙恩!”他找了十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终于有点苗头了,这让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司暮年见安国公没什么事,自己也坐不住了,情敌都来了,他怎么着都是不放心的。
“老国公你在这里且等等,朕去看看皇后,去去就回。”
……
凤栖宫那边,林嫣儿见到白祈年的那一刻简直欣喜万分,但是碍于人多眼杂她只唤了声:“白神医。”
二人隔着一张屏风,互相寒暄了几句,白祈年感觉二人仿佛回到了从前。
接着有宫女在林嫣儿的手上挂了根线,因他是外男就只能凭着这根线诊脉了。
白祈年将线绷直,手指放在上面,把了半天的脉,眉头皱的有些紧。
正欲开口,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白祈年倒是觉得无所谓,跪下行礼,一旁的雪儿收到林嫣儿的眼神,将早藏在衣服袖子里的纸条塞给了一旁的黑玄。
黑玄在这个功夫,只能将纸条攥紧,准备有机会禀告自家主子。
“诸位平身!”
他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你们继续,朕就是担心嫣儿的病情,来瞧瞧。”
林嫣儿听见他的这些话差点没呕死,有外人在的时候知道喊他嫣儿,外人不在就喊她皇后!
白祈年不知道帝后二人的小心思,他刚刚对林嫣儿产生的那丝微妙的涟漪,随着司暮年的进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臣刚刚把脉,感觉皇后娘娘的脉相很奇怪,竟像是中了毒。”
还是两种毒!
“那你可诊断出来是何毒?!”
“按照臣的判断,此毒极有可能是半边月!”
见皇帝面露疑惑,他又继续解释道:“此毒有些奇怪,中了此毒的人不能见一点阳光,如果不小心被阳光晒到皮肤会有灼热之感,越晒毒发作的越严重,不被晒的话还能活半个月。”
说完他环视一圈,眼里藏着赞许,“娘娘的做法就很正确,避免让阳光晒到,这才能等到臣来救治!”
林嫣儿听见白祈年夸她心里有点甜丝丝的,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又正了正神色。
司暮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岂有此理,竟有如此歹毒的药物!那此毒可有解药?”
“回皇上,有的,此毒需得喝药月余,方可痊愈,但是药三分毒,可能也会对皇后娘娘的贵体造成伤害。”
司暮年这才点点头,对着皇后说道:“嫣儿放心,朕一定帮你抓到下毒之人!”
“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
一旁的李公公从外面进来,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司暮年的脸色更严肃了,“白神医和皇后是旧识,你们叙叙旧,朕先去处理政事就不陪你们了!”
“恭送皇上!”一屋子的人又跪了下来,目送皇帝离开。
白祈年此刻也知道了,为何林嫣儿要当皇后了,这走到哪都有人捧着,简直不要太爽!
见人走了,林嫣儿这才屏退了下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和白祈年印象中一样,现在的她贵气逼人,似乎失去了些灵气,但稳重了很多。
想到“稳重”二字,他笑了出声,一国之母呢,怎能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