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明天就要见到霍仙姑了,我这心里一阵发慌啊。”自从知道自家爷爷和霍仙姑的孽缘后,无邪就愁眉苦脸的。
伸手托起无邪的下巴,阿布仔细端详着对方的脸,问:“话说,你和你爷爷长得像吗?”
“还挺像的,别人都说我笑起来和我爷爷一个样。”阿布靠的太近,无邪的思绪一下子就停住了,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阿布从空间内翻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无邪。
“阿布,这是什么?”和之前阿布给过的魔药都不一样。
“可以改变你相貌的,避免霍仙姑看到你的脸就怒气值噌噌地往上飙。”阿布漫不经心地回答。
无邪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想了想还是将药放下了,说:“我这长相不改,别人还稍微认得我无家小三爷的身份,改了,我就更没点底气了,到时候人家说我是个冒牌货,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阿布的动作僵住了,聪明如他,竟然忘记了这点,实在是不应该。
发现了阿布的小动作后,无邪心里一乐,难得可以看到阿布犯蠢,但他也不敢明着笑,毕竟阿布在这方面着实有点小心眼,他还是想被少吓唬几次的。
于是,决定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后,两人便睡了。
无邪和阿布来到京城的王府井碰头,却发现竟然还多了一个人,张麒麟,阿布惊讶地抬眼向他看去,他本想着这次陪无邪见完面,就带着张麒麟去见白玛,没想到张麒麟也加入到了这次的队伍里。
“哑巴,你怎么也来了?”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不是被黑瞎子带着去接活了吗?
“事做完了,胖子说来帮忙,就来了。”张麒麟也不知道阿布在这,毕竟阿布昨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说。
两拨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因为是要去新月饭店,以前是太监和老外交易的地方,进出都是西装,这个传统也保留了下来,所以此时四人都穿着西装。
张麒麟身体匀称,上下身比例极好,穿着西装十分潇洒,光是站在街上就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阿布之前都是穿着休闲服,怎么舒服怎么来,虽然看起来灵动活泼,但也确实显小,让人忍不住照顾和包容对方,但是穿上西装后,阿布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家族的优秀继承人,往那一站,没人敢冒犯他;无邪的气质还是有些无害了,但穿上西装后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如果说无邪和阿布同为家族继承人的话,无邪就好像家里宠爱着长大不知世事的小公子,但内里究竟如何,就没有人知道了。
唯有胖子,实在让人没眼看,胖子虽然叫胖子,但其实总体是偏壮实的类型,如果西装选的好,大抵看上去也是不错的,可这个家伙实在不靠谱,选的西装明显小了一号,领带也是打的跟个浆糊似的,让人现在拆下来,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胖子,你这西装哪家店给你做的?我去把他举报掉算了。”无邪翻了个白眼,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包在他身上呢,这第一步就垮台了。
胖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心态好,满不在乎地说:“胖爷我这不是最近过的比较滋润嘛,这西装一年前刚买的时候还刚刚好的。咱愿意穿个西装就已经够给那老太婆面子了,就算胖爷我穿个裤衩,那老太婆也得恭恭敬敬地给我请进去咯。”
话虽然在理,但是阿布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人打扮成这样,他所接受的教育,还是不能容忍胖子如此造作。
将人拖进没人的角落,使了个魔法将衣服变得合身后,才出来。
无邪感激地看向阿布,他无家的名声啊,终于在他这里保住了。
无邪还是第一次来,走路姿势都都有些怪异,阿布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就跟在无邪后面慢悠悠地走,另外两人倒是在哪都适应的好,张麒麟没有任何变化,王胖子看着内里的装饰啧啧称奇。
进了大堂,上了电梯到三楼,四处都是屏风,无邪不知道该往哪走,就停住了。
王胖子虽然来的不多,但对流程也是很熟悉了,招招手唤来一个伙计,对他介绍着无邪:“长沙无家的小太爷。”
那伙计也是个老伙计了,年纪看上去六十来岁,推推眼镜,打量了无邪几眼,没有多说什么,在他刚想问对方是去雅座还是大堂时,突然扫见了原本被三人挡住的阿布。
“小少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这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着您,这几位都是您的朋友?快里边请。”
无邪有些目瞪口呆,虽然说对方看见阿布后,整个人都精神些了,但也没有忽视无邪他们,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但又不会太密,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也忽视了对方刚刚的差别对待。
将几人领进了一间很大,视野很好的包厢,又让人给几人上了茶点,伙计便退下了。
“嚯,这下也是让胖爷我潇洒了一把。”王胖子在房间内踱着步,看着里面的装饰,凭着他多年下墓的眼光,这里面的可都是真东西啊。
无邪绕过挡在栏杆一侧的屏风,向下看去,这儿原本是戏台,不过戏台已经被清空了,来往的伙计正在布置着。
“看来我们来的还挺巧,今天正好有拍卖会。”
胖子已经晃悠到无邪身边了,同他一起看向下方,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拍卖会呢。
“拍卖会?拍卖什么?”无邪有些好奇。
“这地方还能拍卖什么?这里是北京城文玩清供最高端的地方,和这儿一比,香港佳士得就是一地摊!
不过这儿的东西,一般可见不到,咱也就是看个眼瘾了,想买的话,咱可还不够格,估计那霍老太太的主要目的还是来拍卖的,见咱们就是顺带的事。”
无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继续盯着下方入口处,他在等霍仙姑出现。
张麒麟和阿布进来就已经坐下了,张麒麟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来就是单纯为无邪撑场子的,没想到有阿布在,也就不需要他了,他自然也就休息了,阿布是已经习惯了,再者,他也有段时间没吃新月饭店的茶点了,他还蛮喜欢的。
见那两人都好奇地紧,阿布吃了些茶点,又喝了几杯茶润润口后,便同他们讲了些新月饭店曾经发生的一些趣事。
曾经也是他好奇,小花才讲给他听,结果现在轮到他给其他人讲了。
若说新月饭店最有名的一件事,当属九门的老佛爷当初在此连点三盏天灯,获得了新月饭店大小姐的芳心这件事。
阿布才起个头,无邪的问题就来了,“阿布,点天灯是什么?”
没想到无邪不知道,阿布怕对方一不小心就坐到那位置上了,连忙给对方解释了点天灯的含义,听的无邪将这个牢牢记在了心里,就算把他卖了他也没钱这么挥霍。
这边听故事听的开心,另一边霍仙姑却感觉事情偏离了她的预计。
她本以为无邪在此没有什么根基,估计就是在楼下同其他人一道,谁知对方竟然去了谢子的房间,她可不知道谢雨辰竟然同对方关系这么好?连房间都能共用?
在知道并不是谢雨辰而是道上那个小少爷带去的时候,霍仙姑才没觉得那么意外,但对阿布这个人更加不喜了,她本是希望秀秀能和谢子在一块的,谁知突然来了个陌生人插了一脚,此人还查不到一点背景,也不知道谢子究竟为何对这人如此信任,莫不是给谢子下了蛊了?
霍秀秀就在一旁,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她曾经知道这件事后,还想着去找小花哥哥,然后顺带认识一下这个阿布,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一次也没碰到,小花哥哥也是一直在画饼,说下次就带她见,结果这都一年了还没见到。
看见奶奶不太高兴的样子,霍秀秀也很无奈,她知道奶奶做的什么打算,不过她对小花哥哥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只是如果一定要联姻的话,她也不排斥,毕竟小花哥哥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若不能在一起,霍秀秀也不会觉得失望。
不过目前来说,奶奶应该是害怕这个阿布会对她的计划造成影响,要是对方一起来的话,那奶奶这边如果要耍些手段的话,压力也会变大许多。
但事已至此,霍仙姑也只能上了,她找来伙计,说去请长沙无家的小三爷一叙,伙计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地就将话带到了。
一听完,无邪就知道自家这是入了人的套了,虽然他在听着阿布讲故事,可视线是没有从楼下移开的,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疑似霍仙姑的人。
他知道这是一种江湖伎俩,目的就是为了挫他们的锐气,无邪微微捏紧拳,心里有些不舒服,阿布自然也是这个这个伎俩的,对对方一个道上有名的,还是个长辈,竟然从一开始就用这种手段,心里也是有些不喜,但还是安慰着无邪说:“别担心,你就当对方害怕你了才会用这些小伎俩的。”
胖子也是冷笑出声,喊上张麒麟就说:“小哥,整好队形,咱俩今天必须让小天真同志好好地耍一次威风。”
他们不约而同地没有将阿布算在内,毕竟在进门时就已经借过阿布的一次势了,接下来的战争,就是属于他们仨的了。
“我会注意你们那边的动静的。”阿布的声音出现在三人脑海,瞬间,王胖子和无邪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来到另一处包厢门口,服务员念绕口令似的念完一首诗,然后便说:“三位,就是这里,请进。”说完就立刻离开了,他可不想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事。
无邪在自己心里打着气,反复给自己洗脑:我是大佬我是大佬我是大佬我是大佬,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是有些用。
至少在门口两人将门推开后,无邪昂首挺胸地就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邪觉得此刻自己走路都带风。
但进门后,无邪也没看见任何一个年龄符合的女人,只看到七八个人在中间的圆桌吃饭,两个中年女人,三个小孩,还有几个中年男人。
三人愣了愣,不知道对方唱的哪出气,若是摆架子,这也白得太多了吧?是想让人跑个百米跨栏再和她见面吗?
勉强抱着尊老爱幼的心思,无邪率先开口问道:“请问,霍婆婆在吗?”
一问完,就听见有人在屏风后说话:“这边。”但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年轻了些,不像个快入土的老人,反而像是个少女。
对方既然叫霍仙姑,该不会真的会点法术吧?别待会看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少女,说她自己就是霍仙姑吧?无邪在心里胡思乱想。
走了几步,就来到了屏风后,这屏风后有三个人,看到中间那位,虽然对方看上去也不像真人,但确实能看出是一个老太太,这让无邪放松了些,这让霍仙姑倒是有点意外。
仔细观察了对方,无邪又觉得自己快要出来一身冷汗,也不怪他,霍仙姑看上去比正常人白了许多,就像雪花一样,而且对方竟然没有一丝老人色斑,头发也是银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块玉石一般通透,无邪怀疑打个手电,都可以看到对方皮肤下的血管和内脏了。
上次让他这么瘆人的还要属禁婆了。
无邪朝对方礼貌的笑了笑,可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果然和吴老狗有点相似,笑起来就更像了,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东西。”这话着实不礼貌,无邪勉强憋着怒气,面上没有表现,心里却已经在群聊里吐槽开了。
霍仙姑端起茶杯来抿了几口,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那份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给个准话,就这么简单的事,还非要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派你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有没有老的走不动了?”
无邪又在心里暗骂自家爷爷坑孙子,这明显就是气冲着他爷爷去的,他就是个被连累的,在心里发泄过后,无邪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想了想,开口解释道:“您别误会,我就是为了咱们的买卖来的,我呢,在查一件事情,和这份图纸有关,就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高价买它。至于我奶奶,自从爷爷去世后,就不怎么出门了。”
霍仙姑冷哼一声,说:“那是她眼光差,嫁了个短命鬼。你若想知道这样式雷的事,也行,不过呢,你得让你奶奶亲自来问我。”
无邪觉得自己的火已经要压不住了,王胖子也在群里骂开了,“这老太太,就是故意刁难人的,大不了咱不问了,咱再找路子查,反正急得是她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