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双被他们问得汗流浃背。
这是重点吗?
她随口说的,有什么好争的啊喂!
她讪笑:“哈哈哈我瞎说的,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别放在心上。”
两人却无法平静。
百里沧溟心中思绪不由飘远。
师尊天资卓绝,除非有莫大的机缘,否则他永远追赶不上师尊的修为,也无法独占她。
身为双生子,他们对彼此的心思也一清二楚。
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师尊选择他们其中之一,另一人黯然退出,或是谁都不选。
他不会放手,岚霖也不会让步,其他人便也罢了,但他们兄弟间争风吃醋,只会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绝不会做出手足相残之事。
那日后,岂不是只能兄友弟恭,和谐相处?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势必要分个名分大小了。
师尊虽然是随口一说,可她心中更偏向谁,这一点很重要。
从她如今的态度,也能隐射出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
大房。
百里沧溟抱着最坏的打算,暗暗咀嚼着这个词语。
不错。
大房。
他是哥哥,比百里岚霖年长,也更稳重自持,合该他来当大房。
当然,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岚霖被三振出局,但目前看来,情势似乎不容乐观。
百里岚霖也怀着同样的想法。
即便师尊选择了兄长,他也会使出浑身解数,在师尊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兄长看似冰冷淡漠,对外物不在意,但实际上是个固执的倔驴。
他必定誓不放手。
纵使他万般不愿,可他们命格特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终势必要和平共处。
表面上和谐,但该争的东西,他不会妥协。
虽然他是弟弟,可他待人接物上,显然比兄长更加得心应手。
凡俗界的帝王选皇后,一向选的都是端庄大方优雅的女子。
端方大度,谦逊明智,这才是大房该有的气度和风姿。
平心而论,这一点上,兄长不如他。
大房非他莫属。
两人心中各有考量。
思绪回笼,见时无双不着痕迹的后撤,看起来像是想要偷摸逃跑的样子,两人再次不假思索的发问:
“师尊,在你看来是随口一说,可我却当了真,敢问师尊,哪怕只是戏言,心中属意的大房人选是谁?”
时无双被问得头皮发麻,有种上学时期她在课堂上被数学老师提溜起来提问,而她一无所知的惶恐感觉。
那种被支配的恐惧萦绕在她的四周,让她瑟瑟发抖。
这简直是送命题!
选谁都是坑。
不,她可是师尊,她得拿出自己大佬的拉风派头和架势来!
时无双理直气壮:“小孩子才做选择,身为大人我全都不要!我谁都不选!”
送上门来的美男,总给她一种暗藏阴谋的感觉。
她不敢下手。
色字头上一把刀,她还得再观望观望。
百里沧溟和百里岚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一抹阴郁妒色。
百里岚霖蹙眉,“难不成,师尊想选那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子?”
百里沧溟凉凉道:“莫非师尊想选那个鎏仙派的女修?”
时无双被他们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黎歌去找宋楚楚干架了!
想到黎歌方才那个不怀好意的冷笑,时无双连忙朝他离开的方向追去,只来得及撂下一句话:“本尊有事先走了,你们先一边玩去,别打架哈,乖。”
漫不经心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偏偏又让人品出了一股淡淡的宠溺意味,让两人如闻仙乐。
兄弟俩嘴上没说,实际上心中十分受用,有种被安抚在意的愉悦感。
没了时无双在场,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百里岚霖雪白指尖拂过衣襟,淡然出声:“兄长,师尊只是将宋楚楚当做妹妹来看待,你这是关心则乱。”
百里沧溟闻言不悦抿唇。
讽刺他乱吃飞醋?
百里沧溟一脸冷漠:“岚霖,你何时变得如此大意轻敌了?”
“师尊对那个女修的特殊和偏爱,你我都看在眼里,师尊说是妹妹,就是妹妹了?情妹妹也是妹妹。”
男人面无表情的开口,意味深长的望着百里岚霖,眼中有失望,也有隐秘的欢愉。
弟弟果然是弟弟,不如他这个当兄长的思虑周全,大房,他当之无愧。
听百里沧溟这么说,百里岚霖心中咯噔了一下。
是了。
师尊虽然这么说,可宋楚楚看师尊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清白。
是他疏忽大意了。
百里沧溟看着百里岚霖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给人感觉却完全不同的清绝面容,不禁想到了之前,百里岚霖说他亲到了时无双的事。
他本想揭过这事,可最终妒意还是占据了上风,冷飕飕的奚落:“岚霖,你真让兄长失望,嘴上说着要去历练,实则独自来寻师尊,果真阴险狡诈。”
气氛变得越发剑拔弩张。
百里岚霖不慌不忙,淡淡一笑,“兄长,你也不赖,没有落后太多,不愧老奸巨猾。”
兄弟俩友好和谐的交流着感情。
争执归争执,两人的身体却十分诚实,同时赶往时无双离开的方向。
毫无疑问,时无双说的有事,必定是和那个宋楚楚有关。
他们自然不会放任师尊和最有威胁的人待在一起。
…
时无双御风赶路的速度很快。
不知是不是压制修为的后遗症,或是赶路太快引起的不适,她总觉得心跳较往常,频率激烈了不少。
她抬手按在了心口处,心中略微困惑。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在她误认为幻境,扒百里沧溟衣裳时有过。
她不是迟钝的人。
如果这种感觉代表心动,为何方才在百里岚霖接近她时,她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才非礼完哥哥,又对弟弟下手。
阿弥陀佛,她有罪。
人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
不对,不止。
时无双默默的想,在黎歌唯美落泪,那滴落到她手上时,她亦被烫得心尖止不住发颤。
她自我唾弃了一番,她真是个花心的女人。
但转念一想,这可能只是人之常情,对美色的本能心动罢了。
毕竟食色性也,她不是渣,只是心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