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愣住了,他缓慢的转过头去,看着五条悟指向的窗外的方向。
在距离这里很远的距离,那里应该是一片商业街,街上高楼大厦林立,灯光闪烁宛如银河。
“怎么啦?”
“杰,那座大楼的顶楼是一面时钟。”
五条悟说。
“时钟?”夏油杰眯起眼睛仔细看,可是,这个距离对他来说太远了,他只能依稀觉得那里像是有个钟表的模糊影子,却无法辨别上面的时间。
见夏油杰看的费力,五条悟才醒悟过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摁亮了屏幕后怼到了夏油杰的眼睛前面。
夏油杰往后撤了撤脑袋,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零点三分?”夏油杰又重复了一遍,“零点……三分!!!”
五条悟疯狂点头,脸上的神色逐渐由惊叹变成了兴奋和开心。
夏油杰有些难以置信,一遍遍在内心乞求的愿望终于实现后,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不敢立刻相信这是真的。
他不断地重复念叨着,“零点三分,零点三分,我没看错,是零点三分。”
人被五条悟激动的搂住,就差原地跳起来。
“杰,你挺过去了,你没有死在平安夜,你没有啊!”
夏油杰表情复杂,不知道死里逃生的自己该用一种怎样的表情和心情来面对这一切。
在最有可能死去的日子里,他挺了过来,不但收获了礼物,还赢得了生的机会。
五条悟紧紧地搂着他,那种激动和喜悦溢于言表。
漫长的茫然过后,夏油杰终于反应过来,心脏被一瞬间涌入的激动所淹没,化成阵阵喜悦,化成了无尽的心酸。
“我这算是获得了新生吗?”
“嗯,”五条悟点点头,扶着他的肩膀松开他,“太好了,没有像上次那样,杰,你破茧重生了。”
“破茧重生,”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喃喃自语,“像那只蝴蝶一样?”
变成了琥珀,保留了生前完整的样子,在某种意义上,怎么不算是一种永生,既是永生,又怎么不算是一种新生呢?
对,这是一种新生。
……
伊地知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居然从午后等到了夜半,早在闭园的时候,他就纳闷这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五条悟竟然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
但是,伊地知又没胆子主动给五条悟去电话,这个作为他压力来源的男子,他能不主动联系就不主动联系。
郁闷的伊地知坐在车里等着等着,这一等半晚上就过去了。
他坐在驾驶座上听广播,也不知道究竟听了多久,在广播主持人柔和又稍显低沉的音色催眠下,他睡了一觉,一直到他听到有人轻轻地叩了叩他的车窗玻璃。
伊地知揉揉眼睛,摸索着找到眼镜戴上,他急忙降下车窗往外看,就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抱歉啊伊地知,玩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在这里很无聊吧。”
伊地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啊,用这样的理由骗人,这是拿我当傻瓜骗吗?
现在,伊地知也没心情追究这些,五条悟和夏油杰上车后,他一脚油门开出了停车场。
美美子和菜菜子还在高专,这个时间想必已经在真希的宿舍住下了,五条悟转头去看夏油杰,征求他的意见。
“回家,还是去高专?”
夏油杰心情奇好,单手托着下巴,无意识的嘟了嘟嘴巴。
看着窗外飞快落后的景物,他轻声回答,“去高专吧。”
就跟五条悟想的一样,夏油杰,他果然是想要回去高专宿舍住一晚的。
已经是夜里近两点钟的时间,他们耗到这么晚也就罢了,连累伊地知也到这么晚,夏油杰好像明白为什么在伊地知心目中,五条悟是他的压力来源了。
在高专停车场分别的时候,五条悟还不忘让伊地知算算费用找他报销,而夏油杰则计划着是不是买件礼物送给他比较好。
给男人买礼物的经验只有一次,因为对方是五条悟,所以他不会觉得难办,甚至还是先看到了礼物才决定送人。
回宿舍的路上,他跟五条悟讨论了一路,五条悟嘴巴撇了又撇,非但没给出有用的建议,反而还吃上了飞醋。
“杰只能给我一个人送礼物。”
夏油杰受不了他小心眼的样子,决定还是买来后托五条悟送比较好。
隔了一段时间再次来到五条悟的房间,想到会以一种清醒的状态在这张阔别已久的床上睡一晚,这种感觉让人兴奋又期待。
夏油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跟学生时代差不了多少。
回到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夏油杰觉得自己也跟着回到了在高专的那三年。
人生也跟着回到了那个年纪。
夏油杰在怀念青春,五条悟则嫌弃久不通风后,房间里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味道,大概叫死气。
“很久都没有好好打扫过了,落了一层灰尘呢。”
夏油杰闻言伸手在床头柜上抹了一把,确实有细小的灰尘粘在了指腹上。
五条悟捏着下巴想了一下,推推夏油杰的背,“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杰先去浴室洗澡吧。”
夏油杰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洗个热水澡,今天吹了风,出了汗,挤在人群中,也碰过各种娱乐设施,虽然看不见明显的痕迹,但夏油杰知道身上很脏。
但是——
“悟呢,不一起吗?”
五条悟撒娇般的笑了笑,“杰先洗吧,我等会儿进去。”
夏油杰洗澡向来比较慢,会非常仔细的清洗,五条悟总吐槽他精致的像电视剧里的女明星。
再来,夏油杰的头发已经长的非常长,到了腰畔下侧,光是把这么长的头发吹干也是非常耗时的一件事。
夏油杰有意在浴室里等了一会儿,一直等不到五条悟后,他才擦干净出来。
来到卫生间和浴室中间的过道上,夏油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才发现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