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打开的什么开关,一连好几天却夏都梦到了关依。
半夜她从梦中惊醒,醒来后胸腔空空荡荡,想抓住什么又什么都没抓住。只记得妈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哼着歌谣哄她入睡。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堪,只有那双温暖的手余温犹在。
公冶纵提着喷壶走进卧室就见却夏正坐在床上发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蹙起,被褥下的身躯显得单薄。
“又做梦了?”公冶纵走过去,为却夏按揉太阳穴。
却夏放松身体靠在公冶纵怀里。
却夏:“明天我们去给妈妈扫墓吧,好久没去看她了。”
公冶纵动作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好。”
第二天,天气算不上好,阴雨连绵。
却夏起了个大早,收拾一番后和公冶纵坐上车,闻德华打开导航,汽车一路往郊区墓园驶去。
关依的墓不在老家莲蓬村,当时却柏岸还没露出虚伪的一面,关依出事后,他花重金在城郊墓园里买了块地,一开始每年还会去祭典,后来唐静丹进门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却夏那时候虽小却懂得察言观色,唐静丹表面大度,实则每次却柏岸提起祭拜前妻时都恨得咬牙。
她在却柏岸面前伪装的天衣无缝,转头就将气撒到却夏身上,时间久了却夏就明白过来原来新妈妈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气。
这些年,每当她坚持不下去了都会来墓园扫墓,踏出墓园的那刻仿佛又重新拥有了勇气。
汽车在墓园外停下,却夏在前面带路,公冶纵撑着黑伞为她遮雨,雨其实并不大,绵绵细雨斜飘入伞下,落在衣摆上,却夏却什么都没感觉到,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入墓园深处。
那里伫立着一块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弯弯,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温和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来访者。
“妈妈。”却夏动作轻柔的扫去墓碑上的灰尘,“好久没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依旧,却夏轻叹一声,蹲在墓碑前小声说话。
“昨晚我梦到你了…”
雨连绵不绝,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公冶纵单手举伞,将一束康乃馨放在坟前。
她们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型圆润饱满,眼尾微翘,标准的杏眼。
“还有,我终于见到我的偶像了,就是以前和你提过的何深前辈,我们不仅认识还成为了好朋友,他邀请我参加他的告别演唱会,我很开心…”
公冶纵眉目内敛,外面世界风雨飘摇,他举伞的手纹丝不动。
“我总觉得何深前辈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在哪儿见过一样,他很温柔,让人忍不住亲近……”
“我和却柏岸断绝关系了,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吧,妈妈,从今以后我和那家人就再没关系了…”
“妈妈,你在那边要好好的,我这边一切都好不要担心,外婆的病也好了,每天在疗养院都很开心…”
却夏絮絮叨叨一直说个不停,她报喜不报忧,最后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安静下来,盯着墓碑发呆。
公冶纵没有催促,一直沉默着守候在一旁。
“对了!”却夏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站起身,由于长时间保持蹲姿猝然起身引起体位性低血压,却夏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控制不住向一旁摔去。
然而惊呼声还未吐出,一只有力的臂膀就将她牢牢抓住。
“小心。”公冶纵将却夏扶稳,低声叮嘱。
却夏吐了吐舌头,拉着公冶纵的手将他推到身前,正对着墓碑,介绍道:“妈妈,他叫公冶纵,是我的老公。”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戳了戳公冶纵的背。
公冶纵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风衣,对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语气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却夏的,请您放心。”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立誓般。
却夏蓦地眼圈一红,在眼泪即将落下之前憋了回去,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看吧,妈妈,我现在很幸福。
却夏在心里道。
…
何深告别演唱会的消息一经放出霎时间就引起了整个娱乐圈的震动,大量吃瓜群众涌入微博,直接导致微博系统瘫痪,有关何深的词条以十分恐怖的速度迅速登上热搜,大街上十个有九个都是在讨论何深退隐,剩下一个在联系黄牛抢票。
何深作为娱乐圈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何深工作室总部。
何深经纪人的手机都快被人打爆了,被逼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暂时关机,而事件中心的何深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在和人打电话。
“我说……”经纪人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还没说出口,就被助理小刀一个眼神制止了。
办公室内何深正皱着眉头和人通话,通话内容显然不怎么让人愉快,熟悉何深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经纪人瞬间噤声,没事人似的又退了出去,小刀小心翼翼关好办公室的门,松了口气。
经纪人心中了然,问:“何家打来的?”
小刀点头。
经纪人低声骂了句脏话。
小刀惆怅道:“官哥,你说这次演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何老师怎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官杨也很无奈,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要是知道原因,当初……”
官杨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住嘴。
小刀好奇道:“当初什么啊?官哥你最近怎么老是说话留一半!”
官杨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别老纠结这个,让你联系的品牌方联系好了么?我发觉你最近很闲啊!”
小刀哀嚎一声,屁滚尿流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