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拿出罗盘定方位,罗盘指针旋转不停。
南迦将罗盘递到冯程面前,“吹口气儿”冯程虽然不懂但很听话的照做了。
南迦又摸出黄符贴罗盘上,指针果然冷静下来,颤颤悠悠停下。
南迦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走。”
宋鸣鹤问,“怎么不让我吹口气。”在南迦身边他总是忍不住与她打趣的。
“你阳气够吗,你个阴人。”
两人打打闹闹,冯程兀自打燃火。
“你的手受伤,一只手能开车吗。”宋鸣鹤关切的问。
南迦也望向他。冯程一只手无力放在腿上。“开慢点应该没事。这个地方警察叔叔估计管不了了吧”
说着还开起玩笑。
南迦点头,“那就慢些开吧,这地方距离与阳世不同,距离只是个模糊的概念,所以速度倒是不重要的,只要方向对了就行。”
冯程轻踩油门,汽车缓慢前行,汽车穿过一片白雾。南迦看着车窗外环境,路边伫立的电灯换成了悬挂的白色灯笼。
灯笼散发的阴惨惨的光线,配合着路上惨得各式各样的路人,格外骇人。
这是他们的氛围灯了。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可每个人的形态都不大一样,不像刚才看到的那些。怎么形容呢,更,新鲜。
有的人只有半边脑袋,有的人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有身体完整穿着寿衣的老人。
南迦观面相,可没有一人面相能看出内容。
从后面超上一辆撞稀巴烂的车,甚至车顶都撞烂了,越过南迦他们的时候,南迦清楚的看见车内坐着一家四口,血流满面。但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走。
她猜测,或许这些都是新亡人。
“这些人也许刚死不久,甚至有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刚说完有人敲了敲车窗。
车辆行驶速度被冯程刻意放慢,也就比人走路快些。
敲窗的是个背着行囊穿着冲锋衣的年轻女人。“你好,我看你是云城车牌,我也是云城的,你们要回云城了吗,我能不能搭个车呀。”
“你从哪里回云城?”南迦问。
女人疑惑,“你们不是跟我一样在铜城吗,我才从梵山上下来的。”
冯程脸色冷白,“南迦,梵山发生泥石流,埋了很多人。今早新闻紧急直播的。”
南迦看见那女人口鼻流出黄泥,拍拍前座靠背,“别管,走。”
冯程踩油门提速瞬间,车外的女人瞬间暴怒,一把拽住车外把手,扒在车外,五指呈爪,滋啦滋啦划着玻璃。
冯程加速想甩开女人,南迦摇下车窗,双指捻符贴在女人伸进来的脑瓜上。
冲锋衣女人被定身一样不动了,南迦轻轻一点,女人向后仰到。
“她为什么突然攻击我们?”宋鸣鹤问。
“跟诡能有什么道理。”
南迦话还没说完,车后传来猛的撞击。三人都被撞的向前扑。
正在说话的南迦差点咬了舌头。
宋鸣鹤这次反应快了,一把将南迦搂在怀里。
南迦倒在宋鸣鹤怀里目光朝外,看见越过他们的破烂车一家人。
司机表情凶狠,脸上都是血迹。就是他撞的南迦的车。
他将两车齐平,猛向右打方向盘,再次撞上南迦他们。
司机嘴里念念有词“让你开到我前面,让你挡我的路。”
破烂车后座七岁左右的小姑娘在扯着嗓子嚎,她没有眼泪,只能干哭求着她暴怒的父亲“爸爸,别再撞了,爸爸我害怕。”
男人继续着生前行为,就是这路怒症害了他们一家四口,死后依旧不改。
南迦被撞的坐不稳,幸好被宋鸣鹤死死箍住。
“混账东西,下畜生道吧。”
南迦拍拍宋鸣鹤的手,“先松开些。”
宋鸣鹤送了力道却没敢全放手,特别是南迦上半身都探出窗外了,他改为抱住南迦大腿。
南迦探出窗外,宋鸣鹤在她身后,看不见南迦此时的样子。南迦上身拉长到男司机头顶,长满胡须的嘴张的和脸盆一样大,一口向下,把男司机吞掉。
破烂车没有了司机,方向也没失控,慢悠悠停下。
南迦缩回车里,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爷,您饱餐一顿,多谢你相助。”
然后她浑身衣服无风自扬。
凌空有两声粗犷男声笑呵呵。
脸上胡须也消失。露出她原本白嫩的脸。
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在这趟没让钟爷空手而归,能及时送神也让南迦浑身一松。
只是现在车窗大开,她上车时在车外贴的符纸也脱落。生气泄露,更严重的是宋鸣鹤在刚才的撞击中头不知撞到哪里撞破了,血沿着他的额角留下。
外面行走的路人全都停下脚步视线锁定他们的车。
冯程想加速,但就如南迦所说在这里距离和速度都只是个概念,不论他开多快,车窗外都有人能贴上来。
南迦浑身散发淡淡金光,身前飘着一排符纸,符阵大开,甚至黄色符纸最中间夹着一张稀有青符,守着车门,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南迦忙着对付凑上来的诡怪,分身乏术,没办法指明方向,冯程已经找不到去路了。
“往那边。”宋鸣鹤伸出手指指向了雾最浓的位置。
冯程不疑有他,打死方向盘就拐进雾里。
却撞上一石墩。
车停下了,四周大雾渐浓。但刚刚攻击他们的诡似乎被甩掉,一个不剩。
南迦率先开门下车。
浓雾弥漫中她看见他们车撞上的是什么了,撑起门柱的柱础。
南迦后退几步想看清眼前的建筑。
一幢古色古香的高楼,雕栏画栋,飞檐斗拱,层层叠叠。门脸两根大柱当中挂着两白灯笼,灯笼中间挂着块牌匾,上面写着“半步多。”
“这是哪呀?”
宋鸣鹤凑近问。
“不是你指的路吗。”
宋鸣鹤情绪忽然低落,“刚才我看到一座桥,桥上的人都朝一个方向走,我在桥头看到我爷爷了,他给我指的方向。”
“呦,小哥居然能看着奈何桥,也是你的缘份啊。”
门里走出个瘦小男子,笑眯眯满脸热络。
南迦视力很好,打斗时更会聚精会神注意四周。但她没看到什么桥,这就是阴世的距离?
“来者是客,咱半步多做生意就讲求缘份,三位里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