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想起从前在马癞家看的片子,胸口一阵翻腾,眼前几人赤裸裸的眼神让南迦生出从未有过的不适感。
钱壮怂人胆,刚才害怕的瘦小男人反而冲到了前面。
他一把钳住南迦的胳膊,带着头套的脑袋下鼻孔吭哧吭哧喘气。
另外两个男人也围上来,按住南迦的肩膀想要将南迦放倒脱去她的衣服。
南迦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甲里还嵌着黑泥。印在自己淡蓝色衬衫上,还有一双手握住她的双腿由下而上抚摸,就快掀开她的裙子。
南迦看清他们眼里的欲望后就闭上双眼。像个陶瓷娃娃,被人一碰就往后仰倒。
单薄的背接触地面的瞬间,南迦睁开眼。口中喝道“吒。”
眼里泛着蓝色淡光,还有万花筒似的花纹层层叠叠。三人只看了南迦一眼,只这一眼就被拉进无尽的深渊。
这是逍遥门独门的幻术,或者说是催眠术,十八子狱。
南迦缓缓起身打坐,半刻钟后吐出一口浊气。
三人状态各异,有抱头痛哭的,有拿脑袋哐哐撞墙的,还有的坐在原地口水直流傻乐的。
南迦看了眼三人,他们陷入的幻境是地狱十八景,不断重复着这辈子最痛苦的事,靠自己根本没可能挣脱幻境。
但也只是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大脑却清晰的很。
南迦一把揪掉领头那人的头套,露出一张古铜色皱纹满布的脸,看面相苍老的很,应该是经常做苦力的人。
“告诉我,谁想让我身败名裂。谁指使你们抓我到这里。”
男人流着口涎,咬着牙齿死死挣扎。上半张脸却被幻境折磨的泪流满面。
是个嘴硬的,南迦又挨个把另外两个人的头套摘下。年纪都不大,特别是瘦竹竿那个,染着一头黄毛,脸上稚气未脱。
南迦问他们什么他们就说什么,可是关键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
问到最后,南迦只知道这两人寸头那个叫三和,黄毛的叫谢桥,都是游手好闲的混子,到工地偷钢筋的时候认识守夜韩叔,就是那领头的男人。后来几人里应外合偷了不少。
前段时间韩叔找到他们说带他们干票大的,完事每人能有一百万。
就是绑架玷污南迦这事了。
南迦搓着下巴“究竟是什么人让你们干这事。”
“不知道不知道。”三和撞着墙嘶吼“都是韩叔接头,我们根本没见过。”
“求求你,放过我吧。”谢桥蠕动着爬过来。
南迦不是菩萨,反而脾气还特差。师父送给南迦的玉玦上还刻着“戒嗔”二字。
这些年最常抄的经也是清静经,好在她愿意听师父的话,常常压着脾气做事,不过压的太过都有些像木娃娃了。
轻易不破功,但不知为何这次她觉得很生气。如果被绑到这里不是她,如果她不曾跟着师父学过本事,那她是不是就真的跟领头人说的一样,成为顾家耻辱,受到无尽羞辱,这一切都要她一个小姑娘承受。
南迦心里生出了怨念,不知道为什么。
她表情阴沉,从小竹篓里掏出一根蛇尾鞭凌空抽响。
蛇尾鞭由上而下由粗到细,软索上包裹着绿色花纹般的皮革。
南迦一手执鞭,神情冷凝。蛇尾鞭周围似乎还有紫色闪电闪现。
蛇尾鞭只鞭打灵魂,不伤皮肉,但触及灵魂的痛是肉体没法比拟的。
破旧工厂里鞭声响彻天际,还有一声声的哀嚎惨叫。
警察赶到时,南迦坐在工厂外的一堆废弃石墩上。满身颓废,衣服也皱巴巴,头发凌乱。
跟着警察一起来的宋鸣鹤和阿意围到她身边。
宋鸣鹤上上下下检查南迦,衣裳还算完整,身上没什么伤痕,只是手臂有一点血迹。
捧着她的脸看到南迦失魂落魄的眼神,心疼的把人揽进怀里安慰“没事的迦迦,有我呢什么都不用怕。”
阿意也抱着她的腿嚎“小师叔你怎么了。”
南迦才回过神来一样,撸着阿意毛绒绒的脑袋,“阿意,仇似乎要报了才痛快。”
南迦的道心似乎动摇了,鞭打那三人时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用黑袍人留下的招魂幡生生割了几人的魂魄,用最下作的手法对付他们。
如果南迦师父在这里看着南迦,一定会说南迦终于能摸到逍遥门的法门了。
警察把工厂里的三人押上警车,警察进去时三人围作一团,相互撕咬着,谢桥甚至差点把韩叔的耳朵咬下来。
被警察分开时韩叔耳朵已经有一半耷拉着鲜血淋漓,谢桥却兴奋的大喊大叫。
地狱十八景加上蛇尾鞭的鞭笞,几人都神志不清了。
宋鸣鹤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南迦将她打横抱上车。
车开到一半南迦似乎恢复了神志,一直依偎在宋鸣鹤怀里的她从宋鸣鹤腿上爬下来,理理头发拍拍脸,又是邙山小仙南迦是也。
一板栗敲到阿意头上“刚把你送进学校怎么又出来了。”
阿意捂着头,眼睛咕噜转,看南迦和平常无异才放下心来想耍个宝,哄一哄南迦。“小师叔,警察叔叔能来这么快多亏我呀。你刚出校门我不放心你就跟在你后面了,幸好我跟着你的,不然就坏事了。”
逃课说得冠冕堂皇。
“正好看见你被坏人抓走,哎呀我当时那个急啊,可惜我腿短追不上车,不然肯定保护你不让你走这一遭。”
说着想起南迦刚经历绑架,最后自己也后怕,睁大眼睛盯着南迦。
南迦不吃这一套拉过他脑袋用指关节转着他头两侧“跟着我出学校,合着这学你是一秒都不想呆啊。前脚我刚走后脚你就逃学。”
阿意疼的求饶,直喊不敢了。
宋鸣鹤静静看着南迦教训阿意,视线划过南迦手臂的伤是,眸中寒光闪过。
纷杂的世界他接触的比南迦更多更杂,人性险恶,最好不要污染到他的迦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