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年不放心但还是走了。
南迦一人留在顾家丝毫不怯场,随遇而安,能吃能睡。
可南迦的存在却像一把刀直插顾家人之间。
顾家的饭桌,南迦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她面前的是胖婶单独给她做的清淡菜肴。
虽然南迦告诉过她,不需要做这些。但胖婶却觉得自己拿了两份工资不做点啥可实在过意不去,南迦也就随她去了。
顾千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自己关在房里哭。
顾家夫妇在顾千雅门口轮流哄了好久,依旧没哄好。于是饭桌上暂时只有南迦与顾千屿。
桌上人没齐,但南迦也没打算等,拿起筷子就开吃。胖婶的手艺是真的不错,而且心思细,就给南迦送了几顿饭就大概摸清南迦喜好,专挑南迦喜欢的做。
南迦吃的很香,顾千屿却看不下去。“姐姐因为你连饭都不吃,你还吃得下。”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她想通过伤害自己来惩罚别人,所以我就要羞愧的吃不下吗,可怜巴巴的在这个家蜷缩着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吗。”南迦冷哼,“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羞愧,我为什么应该对她感到抱歉。因为我回到了本来就属于我的却被她占了十几年的家里面吗。”
南迦句句珠玑怼得顾千屿说不出话来。
但是不讲理才是顾千屿的常态,“哼你算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姐姐只有顾千雅一个,不要以为你回了顾家我就会认你。”
“我和你讲道理,你不要误会我脾气多好登鼻子上脸。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话的方式。让你说不出话的法子阿意只有一种,但我知道上百种,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挨个试。你不认我,但顾家上下也从没有人问过我是否想要拥有父母兄弟。你,以后最好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南迦用她独特的平静无波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最后用餐巾擦擦嘴,伸手在桌上敲了敲,说了声“慢用。”之后起身离开。
留下睁着眼睛说不出话的顾千屿在饭桌上内心惊慌“你知道那个阿意对我做了什么。”他朝着南迦的背影喊。
“呵,阿意手段浅,看穿不难。”
看穿不难,但南迦选择了纵容,纵容阿意的恶作剧,让顾千屿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
南迦在后院的竹林下搭了个秋千架。
胖婶做监工,守在现场看着工人们一个钉子一个钉子的钉出南迦想要的秋千。生怕工人们偷懒出了岔子。
虽然干活积极,但胖婶依旧有担心“南迦小姐,做这秋千没告诉老爷夫人,他们会不会怪罪你呀。”
秋千已经完工,南迦坐上试试。
“他们能说什么呢。胖婶别怕,咱有人撑腰的,胆子大些想做啥就做啥。”
胖婶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觉得南迦说得在理,高声应下后转身去准备装饰秋千的东西。还不经意间撞了下一直在旁边蹲守并举起反对大旗的管家肖茵。
胖婶颇有些少女心,一定要把秋千装饰漂亮才行。
暮色四合,黄昏交替,南迦坐在秋千上,看着夕阳落下。
手上拿着书,旁边放着茶,虽然院子里光照充足,但胖婶依旧从库房翻出顾家老太爷曾经的风灯。
南迦说想要一人单独待着,胖婶就给南迦守着通往后院的的路。
天色彻底暗下来,南迦关掉所有灯。看着天上疏星,拿出自己的小小罗盘,看着罗盘指针,几经变化后,终于找到确切的位置。
将将要把罗盘放上去时,后面忽然有人出声“你在做什么。”
南迦转身,是林青歌。还有胖婶跟在一边颇为难的模样。
“南,南迦,我们聊聊好吗。”
罗盘一翻,收进袖里。
南迦袖手站着,等待她的下文。
胖婶自觉回避了,将空间留给这对不太熟的亲母女。
这是自上次医院谈话后两人唯一的单独相处。
林青歌笑,笑的有些勉强,但下一刻,她又忽然抹起眼泪。
“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一定受苦了吧。”
“尚可。”南迦不大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之前我以为你是长霖的私生女,所以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以后一定会弥补你的……”
“抱歉,我想打断你一下。”南迦突兀插嘴。“不过你这样说话实在太难受,我希望你按程序走,直接了当说你的意图,然后,我再直接了当的拒绝你。”
“你在说什么。”林青歌被南迦摸不着边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南迦和妈妈说话怎么能这个语气呢。”
“妈妈?”南迦转过身去不看她。“你想过做我的妈妈吗。我与顾千雅之间,你早就做了选择不是吗。”
“你,你在说什么。”林青歌有种被揭穿的感觉,但她不可置信,因为她内心最隐秘的打算从没告诉过别人,甚至顾长霖。
南迦叹气,“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吗,但依旧让把私生子的身份强加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