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的话让老爸无从反驳,当着儿媳妇的面,总不能胖揍这货一顿吧,再说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收入越来越丰厚,这家伙居然诞生出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他这个老子也好轻易下手。
将父母、老婆孩子安顿好后,强子直接去学校接了武秋叶回来,新房子这孩子来过一次,路还记不太清楚。
接女儿回家路过超市的时候,强子又进去买了一大堆日用品,现在新家安顿好了,生活日用品也应该备齐了。
其实他们全家人吃饭去‘知味阁’老店吃也是可以的,因为新家距离饭店不到两站地,走路也不过十几分钟,但是现在孩子太小,抱着出门有些不方便,那些尿不湿、奶粉、奶瓶能装一大包。
生活中有时候福祸难料,你根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到。
大概是九月份的某天,一阵剧烈的鞭炮声在午饭前一个小时响起,然后轰轰隆隆的礼花弹放了大半个小时,张大鹏从大门进来说道。
“哪边‘绿林居’今天开业,好大的排场,听说附近所有厂子企业都请了,还要开业大酬宾一个礼拜,除酒水外所有东西全部三折,你们说这不得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张大鹏现在跟饭店的总管一样,啥都参与,像这种出门打探消息啥的,简直成了他的爱好,毕竟做生意吗,知己知彼才能心里有底。
听到他的话,一群坐在吸烟区抽烟的后厨人员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
“怪不得今天上人(来客)这么晚!”
“可不是嘛,平时咱们可是十点半就开始忙活了。”
尚权利单独坐在门口,望着大门外的大街车流,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强子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村里的两个发小……宁致远和房洪涛。
张大鹏见状立马起身,他们几个是村里玩的最好的,在西京这么大城里看见村里人,自然非常亲切。
“今天怎么都在这干坐着?”
强子说着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大街,刚才绿林居哪边噼啪的鞭炮声他也听见了,知道哪边今天开业,于是不等有人接话就说道。
“李哥(新店主厨之一),帮我颠几个菜,我跟几个发小喝点,顺带做个引蛋(饭托)。
“得嘞……老板!”
几个发小一阵寒暄之后就在大厅里落座,宁致远打量着大厅里的环境直咂摸嘴。
“强子,你这饭店看着可不小啊!”
孩子摆百天酒的时候,宁致远和房洪涛去外地拉菜(贩卖蔬菜)了,来不及赶回来,所以今天特意过来坐坐。
“这怎么到到点饭了人看着不多啊,村里人可是说了,你这里吃饭的人乌泱泱的?”
宁致远问道,那些在知味阁吃过酒席的回去,可是把这里吹嘘的快上了天的。
张大鹏用大拇指指了指西边:“哪边绿林居今天开业大酬宾,一周内除酒水外一律三折。
房洪涛大吃一惊:“那不得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他的语气跟张大鹏简直如出一辙,从小在一起长大,说话类似也在情理之中。
“这都是开店的策略,首先得让人知道有你这么一号,把目光吸引过来才行,一般情况都是这么做的,我们开业时也是如此。不过没有他们家优惠力度大,那是六个人合伙开的,资金非常雄厚,筹备知味阁的时候,我和娜娜手里就不到一百个钱(一个一万)说出大天来也不敢那么整,消耗的可都是血汗钱。”
强子说的也是实情,这店大了,乱七八糟费用加起来一大堆,没有充裕的资金,活动都搞不起。
“强子,绿林居会不会冲击到咱们?”
张大鹏问道。
强子点头:“这是肯定的,这条餐饮街上,潜在的客户就那么多,我们开业不是一样吗,差点把哪几家挤垮,做餐饮生意就是这样,不过不用怕,开饭店的,饭菜质量才是硬件,抗过它的大酬宾时期,竞争就公平了。
这时有服务员开始给强子他们上菜,四个人简简单单四凉四热,墨瓶西凤也给上了两瓶。墨瓶西凤是当地的中高端酒,价位适中,销量非常大,一般人请客的首选。
但是这玩意对农村人来说,算是高档就,没点正经由头,一般人还真的舍不得喝。
“你平时就喝这个?”
房洪涛有些惊呆了,一瓶墨瓶西凤两百块,当时工地的大工收入一个月才六七百,着实有些奢侈。
“这不是你们来了吗,我平时都是红领巾(西安特曲的低端酒,因为瓶口的一条红丝带得名)伺候。”
“撤了去撤了去,我们在家喝的是精沟子太白(裸瓶太白酒),价格是红领巾的一半,这玩意太奢侈了,不年不节的,也没个由头,干嘛喝这么好的酒?”
宁致远说道。
几个发小是打心眼里想给强子省点,但是人家头一次上门,怎么着不得开两瓶拿的出手的酒招待。
“没事没事,我进价便宜,两瓶酒而已,别太在乎了,大鹏开酒。“
强子摆手示意张大鹏开酒。
这时零散有客人进门了,后厨的人已经返回开始一天的忙碌,服务员也彻底动了起来,提保温壶的,拿菜谱的,门口迎宾的。
张大鹏稍稍松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留。”
宁致远和房洪涛过来找强子是有事情的,他俩之前贩卖蔬菜赔了个精光,现在没活路了,想着找强子想想办法,给指条活路。
“要说做饭或者开饭馆我还能给你们的提示,其它的我也不会啊?”
强子也有些为难,这两个发小没什么手艺,文化程度也差点,着实不好指路。
说话间武娜娜也进了大门,一眼就瞅见强子和几个发小在大厅里喝酒,于是走了过来。
“致远、洪涛来了啊,听大鹏说你们拉菜去了?”
武娜娜把手里的包交给一个服务员,随即坐下问道。
“呵呵……娜娜来了啊,孩子怎么样,乖不乖?”
房洪涛问道,当地见面问孩子乖不乖就是问孩子身体情况。
“嗯嗯,挺乖的,怎么样你们俩,拉菜生意好吗?”
宁致远尴尬笑道:“好个毛线,赔了个沟子干(精光),这不投奔你们两口子来了,你可别往外撵人啊!”
武娜娜笑笑:“怎么会,让强子想想辙,要不也开个面馆,简单还不少挣?”
说道开面馆,强子突然眼睛一亮:“对啊,你们俩开个面馆怎么样?”
俩人苦笑:“你可别开玩笑了,开面馆我们也不会啊!”
武娜娜开口打断:“什么就不会了,强子的前女友你们知道吗,饭都不会做,现在面馆也开起来了,前天我们俩还去过,一天能卖五六百,绝对不少挣,一个月下来,怎么着净利润都在七八千,你们拉菜能挣几个钱,搞不好还得赔进去,开面馆这玩意在西京范围内,绝对的稳赚不赔,谁都要吃饭不是?”
她说的虽有夸大成分,但是在关中地区开面馆绝对不愁没生意,因为当地人都习惯这种碳水主食。
“还有啊,卖拉条子强子就是把式,手艺绝对顶呱呱,他前女友的拉条子干拌,就是他亲手交的,你们要能吃苦的话,让强子安排一下,你们去小雅的面馆学学,认真点,要不了几天就能学会!”
宁致远和房洪涛被武娜娜的话打动,一个月能挣小一万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偶尔去建筑工地,一个月才挣五六百,跟这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们可以吗?”
房洪涛看向强子问道。
“把那个‘吗’字去掉,一个带孩子的女人都能学会,你们怎么就学不会了,只要你有心,就没有学不会的手艺!”
最终宁致远和房洪涛同意了强子夫妻的说法,要在西京开面馆,因为大城市人流量大,生意相对好做。
随后强子就给关小雅打了电话,说了他这边的情况,对方自然应允,这俩人去她那里学习,顺带还能帮她干不少活。
“不过我们俩……”
房洪涛又吱唔着张不开嘴了,他想说的是自己没钱,可这话不好开口啊,那怕对面的是最好的发小也不行。
强子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跟个娘们似的,是不是想说没钱?”
房洪涛看看宁致远,俩人脸上写满了尴尬,一样的年龄,别人有的自己却没有。
“钱强子可以先借给你们,但是必须打欠条,这是手续问题,你们不会介意吧?”
武娜娜插话道,有些事强子不方便说出口,她却没有顾忌,这年头跪着要债的多了去了,但凡牵扯到借钱,翻脸的简直如过江之鲫。
俩人忙不迭的点头:“打欠条是必须的,手续问题吗,我们怎么会介意,咱们跟强子穿开裆裤耍尿泥长大的。
现在你们两口子给我们指路就感激不尽了,还要借钱给我们开店,这种情义让我们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呢!”
几个人闲聊间,就解决了宁致远和房洪涛的就业问题,令俩个人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最后就是猛喝酒,说是一切都在酒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