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疼疼疼,娘...”独孤棠捂着耳朵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冲独孤竹解释道,“当然是那翰云太子了,不然还能有谁,谁让她欺负小七的,我这个当姐姐肯定要为小七报仇雪恨啊!!”
她可是拿出了自己一半家当去请刺客,她就不信杀不了白瑶。
她再怎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你....你....”独孤竹气的不轻。
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些没脑子的儿女,气死她了。
“你以为那些刺客能杀得了她吗?你这只会让我们万剑山庄跟她结仇!!”
她把儿子带回山庄后,派人详细打探过白瑶的老底,经过详细了解后,她发现白瑶其实是一个很有先见和威望的储君。
她所发展的农业大计解决了百姓的温饱,还有那科举选仕,打破了贵族对官场的垄断,更遑论其他明智举措。
这两年,翰云发展迅速,百姓安居,就连霄云百姓都臣服于她的治国之道,由此可见,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君主。
虽她有铁血手腕,但都是针对不安分之人,说起来,她还是很佩服白瑶的。
就是吧,她欺负了自家儿子,自己不得不找她报仇。
但她也没想杀白瑶,只是想请一位比较厉害的高手去挑战白瑶,废她一只手而已。
谁曾想,自家女儿居然背着她买通了刺客。
要是白瑶死了,翰云国肯定会十分动荡的。
啧!
独孤竹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独孤棠浑身一震,气势顿时软了大半,有些郁闷的说道,“结仇就结仇,实在不行,那...那给她添添堵也行啊。”
她才不信白瑶有那么厉害呢,毕竟她也不过二十出头。
独孤竹一巴掌拍在女儿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你这没用的东西,我万剑山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买通刺客,这不是有辱自己名声吗?”
“还不快去告诉他们,不许再乱来!”
她现在还没有收到白瑶遇刺的消息,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决不能再让刺客行刺她。
独孤棠有些不乐意,抱着胳膊哼哼唧唧,“娘,这银子都给出去了....要不,要不还是杀了吧....”
没听说过刺客还退钱的。
她们肯定不愿意。
就在母女二人拌嘴之际,独孤岚看着越哭越伤心的弟弟,急忙开口阻拦,“娘,三妹,你们别吵了,小七都要哭晕过去了。”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还是小七吧。
这怀了仇人的孩子,他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
独孤竹一拂袖子,冷哼一声,把女儿踹到一边去,“李大夫,有劳你开个落胎的药方来吧。”
这孩子,不能留。
“是,庄主!”装聋作哑的李大夫立马点点头,赶紧趁机溜出去了。
独孤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非身体底子好,他肯定早就晕了。
一想到自己腹中突然揣了两个孩子,他这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死女人,去死,去死!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可当那碗黑漆漆的落胎药端到他面前时,他又诡异的沉默了。
近侍端着药碗,看着自己公子晦暗不明的神色,忙解释道,“公子,李大夫说了,此药服下,只用一个时辰就会落胎,而且绝不会疼的,也不会伤害您的身体。”
锁紧抓着衣襟的手,独孤裴巴掌大的小脸浮现一抹迟疑。
喝还是不喝?
他虽恨极了白瑶,可这两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要是喝下去,她们会不会很痛,会不会恨他...
眼中蓄积点点泪花,独孤裴颤抖着手,慢慢接过药碗。
一股冲鼻的味道涌入鼻尖,他腹中突然抽了一下,吓得他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公子!!”
近侍惊呼,看着满地碎片,赶紧低头清扫。
独孤裴抿唇,护着肚子,一脸为难和痛苦。
“公子,小人重新给你煎药去。”近侍收拾好碎片,又要离去。
“别....”独孤裴咬牙,及时制止他。
“今天,今天先别煎药...”
让他,让他再想想。
近侍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应答下来。
走出屋子,他对外面的庄主摇摇头。
独孤竹负手而立,神色复杂。
她就知道,小七会心软的。
独孤裴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脑中思索着,没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爹爹。”
“爹爹,你快给我编花环。”
“不要,我要骑马,爹爹教我骑马。”
他疑惑的睁开眼,面前是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旁边还有几匹骏马。
而这两个孩子约莫六七岁,都是女孩儿,生的那叫一个漂亮可爱,跟白玉团子似的。她们共用一张脸,但从脸上的神色还是能精准的分辨出彼此。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独孤裴的手,噘着小嘴,想让他陪她们玩。
“你们...是在叫我?”
爹爹?
独孤裴懵了片刻,微蹙眉头,很是迷惑的看着她们。
她们是谁?
“是啊,爹爹,你怎么了?”左边的小女孩歪着脑袋,跟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带着关切之意。
这使得独孤裴心尖一软。
好可爱的孩子。
只是....
“我....我不是你们爹爹,我还没有成亲呢。”叫的他怪难为情的。
“爹爹。”一只小手探上他额头,右边的小女娃学着某人的霸气动作,“爹,你烧糊涂了吧,你跟娘亲都成亲多少年了。
你别想骗我们,快陪我去骑马,不然一会儿弟弟来了,你又要照顾弟弟去。”
弟弟?哪来的弟弟?
什么弟弟?他生了很多孩子吗?
独孤裴摇摇头,表情越发古怪,软着嗓音问道,“小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爹爹啊。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找不到爹娘了,我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两个小女娃对视一眼,都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一把撒开他的手,哒哒哒的朝远处屋子奔去,“娘,不好了,爹爹不认识我们了。
你快来啊!”
什么,独孤裴一脸不解的跟上去。
他倒是要去瞧瞧,他跟谁成亲了。
画面一转,红浪翻涌,他瞧见自己被一个宽肩窄腰的强壮女人压在床榻间,意识沦陷。
“求你...妻主....”
“放过我....三个时辰了...呜呜....”
床上的男子,分明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可他却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还有,那娇羞妩媚的状态,真是他能表现出来的吗?
独孤裴红着脸,难以置信的旁观着,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
这红浪一直就没有停歇过,直到天色将明时分,他瞧见自己被女人抱起洗了澡。
而女人那张脸,赫然就是白瑶。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捂着脑袋,使劲摇晃,想要离开这里,可根本就不行。
他好像被谁禁锢在了此处,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能在房间里打转,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房间有些过分华丽了,更像是宫殿一般。
很快,堪堪睡醒的‘他’起床,伺候白瑶穿衣服,两人十分亲密的搂做一团,在宫人们熟视无睹的目光下,亲了又亲,然后宫殿的门从外面打开,几个小萝卜头鱼贯而入。
“见过母皇,父珺!”几个孩子脆生生的问安让‘他’面上流露出慈爱之色,挨着给她们整理了一番衣物后,带着他们一起吃早膳。
一家子坐在一起,叽叽喳喳,温馨和睦的吃着饭。
饭桌下,小孩儿看不到的地方,白瑶的手并不安分,惹得‘他’满面含羞不说,还差点坐不住。
“母皇,父珺,我们上课去了。”
“乖!”‘他’笑眯眯的起身目送几个孩子出门,一派慈父面貌,惹得独孤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他跟白瑶生了这么多孩子?
他恨白瑶恨得要死,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独孤裴猛地惊醒过来,发现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他抱着膝盖,沉默的坐了许久。
青翡,前都城。
白瑶在此已经停留大半个月,俘虏和金银珠宝都由心腹先行押送了回去,新接任的官员也已陆续抵达。
眼看已经十月底,秋风萧瑟,郊外开荒的百姓却是干的热火朝天。
荒地开垦出来就全归自己,免赋税两年,三年后才三成收入上缴,简直就跟白送一样。
山上的枯叶被一扫而空,大家学会了堆肥的法子后,恨不得把山上的地皮都给刮干净。
忙完手中的事务,白瑶拉着白羽在田间地头闲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白羽脸色有些紧绷的挽着白瑶胳膊,眼神不时警觉地环顾四周。
他总担心突然冒出个刺客来。
白瑶慢悠悠的走着,她把白羽的脑袋掰过来,疑惑的盯着他,“干什么呢?”
这么紧张作甚。
“妻主,我怕有刺客啊。”白羽握住她的手,表情担忧。
白瑶无所谓的一笑,一袭湛青色长袍衬得她身形挺括,贵气十足,“最近刺客少了许多,我想她们应该害怕了,不用担心。”
刺客是欺软怕硬的,这么久过去,几百个刺客都没能伤她分毫,那些刺客但凡不傻,就不会以身犯险。
好吧。
白羽仍旧放心不下。
“妻主,咱们什么时候回翰云,我想昕儿她们了。”
两人闲聊着,凉风吹来,带来一阵泥土的潮湿之气。
天上云层变厚,渐渐阴沉下来。
白瑶看着眼前的农田,微微一笑,抬手搂住白羽的腰肢,“快了,等方弥城那边处理好,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昭带人去和宋臻汇合,联合进攻方弥城,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影二一溜烟小跑过来,呈上两封信,“殿下,都城的信。”
白瑶两指接过信件,径直打开第一封,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苏卿瑢疯了是吗?
白瑶又打开第二封信,上面却是写的越星蘅有孕一事。
不过联想到第一封信上所言,苏卿瑢和越星蘅应该是有联系了。
他们....是要造反吗?
白瑶淡定的把信件收起来,白羽疑惑脸。
捏捏他柔软的脸颊,白瑶带着他转身往回走,“阿羽,你说,真心是否瞬息万变?”
她都拿到了苏卿瑢的真心,结果他这次却又突然恨上了自己。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奇怪。
白羽歪了下嘴角,快速思索了几下,清俊的眉眼上挑,“怎么会呢,妻主。”
他爱妻主之心,永远都不会动摇。
所以他无法理解妻主所言。
白瑶勾唇,握住他略带薄茧的手掌,“太子珺送了我们一个惊喜,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惊喜?可他看妻主的表情似乎不太像啊。
白羽不解,但没有多问。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白瑶带着白羽回府,雨势骤然变大,伴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
白瑶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掠过眼前的惊雷,眼中流光低沉,渐渐变得晦暗。
白羽换了衣裳出来,见状关心的开口,“妻主,雨都飘进来了,你换个位置坐吧。”
白瑶伸出手,接住一丝飘进来的雨雾,僵硬的指尖有些冰凉,“阿羽,我好冷!”
好像又回到那一日被无辜审判之时,她的灵体和神魂都要被击碎了一般。
尽管她头顶有遮蔽的房梁,可她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白羽从身后抱住白瑶,微微一笑,以为白瑶是在同他开玩笑,“那我帮妻主暖暖。”
白瑶感受到肩膀上的脑袋瓜后,僵硬的面容上产生了一丝裂缝,不由得轻笑。
“好阿羽,你这样可温暖不了我。”
“啊?”白羽疑惑偏头,标准的圆形瞳孔中透出白瑶脸上的恶趣味坏笑。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拽住手腕,跌进她怀中。
“唔...妻主....”
吓他一跳。
白瑶抱起白羽,步伐平稳的朝床上走去。
淡淡的绡纱落下,遮住两人旖旎的氛围。
又是一场经久不息的穿林打叶之声,
秋雨引冬,这场雨忽大忽小,连着下了好几日。
白瑶闲来无事,也在府中盘着不出门。
但这可就苦了白羽,只能以一人之躯温暖白瑶,承受她的威武雌风,时常是脚不沾地。
欧阳绫站在屋外,听着屋中此起彼伏的暧昧声音,轻咬下唇,微红脸颊。
殿下好生威风,若他是羽侧珺该有多好。
还有几个月他就成年了,届时殿下会收他入后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