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看着那个少年的身影,眯了眯眼。
他回想了一下林溪周围的邻居,当初买这座房子的时候,他特意打听了方圆几里的邻居,确定没有什么不确定的因素之后才买下来的。
所以他对这里可谓是很熟悉,并没有眼前这一号人。
所以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来找林溪的。林溪竟然在她买的房子里私会见野男人!
站在一旁的楚恪欲言又止,他自然认出了裴遇,可是他不知道要不要把他的身份告诉自己父亲,心里很是纠结。
小孩子自以为很会隐藏,可心里的事都表现在脸上。
“你认识这个人?”楚斯年看楚恪纠结的模样,心里大概有了数。
......
林溪忙碌了一天,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咕噜咕噜的叫了好久,这里虽然已经收拾好了,可还没有准备下食材,便想着还是先回厂里的食堂凑合一下。
谁知道刚走出胡同口,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楚斯年和楚恪,父子两个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
林溪有些惊讶:“恪儿?你们怎么来了?”
楚恪看到林溪,也很开心,连忙跑过去抱住林溪:“母亲!”
林溪摸了摸楚恪柔软的发,看向不远处笔直站着的楚斯年,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她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幽怨。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个时间刚下课吧?”
“哦......”林溪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楚斯年。
楚斯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
“母亲,您不骂他吗?”楚恪见父母两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动弹,煽风点火的说。
“骂他干什么,你忘了上次我也带着你逃课了,我俩算是扯平了吧,不过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了。”林溪语气平淡的说。
看事情没有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楚恪无聊的答应了一声。
“那我们去吃饭吧。”说着楚恪就牵着林溪的手往路边走,路过楚斯年身旁,他才稍稍有了些反应。
“我们去你们厂旁边的国营饭店吃吧。”楚斯年开口,声音四平八稳,好像刚才在他身上看到的怨气都是假的一样。
楚恪也很惊讶,他刚刚已经把那个人的身份告诉父亲了,母亲村里的知青,喜欢母亲正在追求她,这些身份加在一起,可是父亲竟然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可真能忍啊......
林溪顺口就想答应,幸好话到嘴边及时止住了,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时候,很多不想吃食堂的人都会去旁边的国营饭店解决晚饭。
自己是陶瓷厂的员工,自是不必说,有很多的同事,而楚斯年最近也频繁的在陶瓷厂里露面,很多人都知道他。
她跟他,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这是生怕别人不误会吧,虽然他们是真的一家三口......
“要不我们换个饭店吧,琉璃园旁边也有一家。”林溪有些心虚的提议。
楚斯年看向林溪的眼睛,像是能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她立马移开目光。
楚斯年:“恪儿嚷嚷着要吃糖醋小黄鱼很久了,谭州就陶瓷厂附近的国营饭店做的还算正宗。”
楚恪:???
他什么时候嚷嚷要吃这个了?虽说他确实喜欢吃这道菜并且很久没有吃到了。
林溪没有听到恪儿的反驳就知道他心里确实是想吃的,要不然按照父子之间的惯例,早就开始吵闹了。
林溪想了一下:“行,那就去那家吧。”
楚恪的眼睛里立马泛起愉悦,拉起林溪的手就走到前面。
一路上,林溪都注意着四周,生怕碰到熟人。
楚斯年就缓步跟在母子俩的后面,一路上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国营饭店,林溪先站在门口一旁,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店里有没有熟人,确定没有之后才牵着楚恪进去。
她全程都微垂着头,希望认识楚斯年的人不要看清她的脸。
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林溪才松了一口气。
楚恪看着林溪这一系列的动作:“母亲,你怎么了?”
林溪小声说:“我怕碰到熟人。”
这时候楚斯年点完菜过来,正好听到林溪的这句话,他脱下大衣随手挂在椅背上。入座后,慢条斯理的问道:“我跟恪儿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楚恪震惊,林溪也很震惊,她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楚斯年:“我只是不想招惹一些额外的麻烦。”
“哦,原来我跟恪儿于你而言是个麻烦。”楚斯年将衬衫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替母子两个摆弄着餐具,语调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林溪还没来得及说话,楚恪就抢先开了口:“您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楚恪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一点都不好受。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不能在公共场合喊林溪母亲,自己只能是她见不得光,无法承认的儿子,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耽误自己的母亲。
林溪没想到楚恪会这样说,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他只是在跟楚斯年对着干而已。
楚斯年倒是深深看了楚恪一眼,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大家吃的都有些沉默,很快就吃完了。
临出门的时候,忽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于曼。
于曼看到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她冲着楚斯年打了个招呼:“楚同志,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楚斯年轻轻点了下头,就当是打了招呼。
楚恪轻轻拉了拉林溪的衣袖,“小姨,这位阿姨是谁啊?”
恪儿这是在变相的解释他们的关系......林溪心里一暖,笑着说:“这是我的同事,准确的说是我的上司。”
于曼也很惊讶,她之前就怀疑过林溪的背景,所以仔细调查过她的背景,没有听说她跟楚斯年的亡妻有什么关系啊?
这事倒有些蹊跷,不过楚斯年那位亡妻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