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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月,烟雨迷蒙。
华港区,朱家豪宅。
客厅此时就如同屋外阴雨连绵的天气,压抑得似乎要让人窒息。
“朱沫,你这畜生,竟然敢非礼我同学,你还是人吗?”
刺耳的嚷嚷声吵得他头晕脑涨,紧接着一股记忆力如潮水一样涌进脑壳,眼前出现了一幕熟悉的场景。
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我这是……”
朱沫呼吸突然急促,这是重生了吗?
没等他回神过来,就被粗暴地推了下,踉跄着退到门板上。
抬眸看去,只见一对孪生姐妹,他四姐朱红樱,五姐朱玉婷,正一脸狰狞,对他恶语相向。
“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不要以为装聋作哑,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朱沫,你可真是死性难改,不愧是穷乡僻野缺乏教养的野孩子,要不是我刚好听到小红喊救命,赶过来,小红岂不是要被玷污了!”
争吵声,恰巧被刚好带着养子逛街回来的妈妈许美慧听到,快步走了过来,缓缓收起笑容:“这是怎么回事?”
“妈,你回来刚好,周末我好容易邀请同学来家里玩,你看朱沫干的好事!”朱玉婷见妈妈回来,噘了下小嘴,立马跑过去搂着妈妈一阵哭诉。
“妈,要不是我听到房间有动静,我同学可就被这个小畜生玷污了!”朱红樱也走了过来,义愤填膺地跟着告状。
而缩在角落,朱玉婷的同学小红很配合地呜哇一声,连哭带闹:“呜呜呜,阿姨,我在房间睡觉,朱沫他……他就突然就闯进来,扑在我身上,手都伸进我睡衣里面了,还说他是朱家少爷,会对我负责。”
“呜呜,我还是黄花闺女,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活了,死在你们家。”
“是这么回事吗?”许美慧皱起眉头,严厉地朝着斜倚在门板的朱沫看了过来。
朱沫嘴角不由勾起一道淡漠的笑容。
重生归来。
太清楚这一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就是两个姐姐在养子的教唆下,想要嫁祸自己吗?
不就是想要把他赶出这个家吗?
“妈,这事,要不是我和老四发现及时,我同学可就被他毁了!”
“哼,我们朱家的脸可以说,都要被这畜生丢尽了!”
“妈,我觉得这次要是不对朱沫严加管教,以后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朱玉婷见火候差不多了,适时补上一句。
许美慧一脸铁青,语气更加严厉:“朱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沫缓缓站直,嘴角抹过一丝不屑的微笑:“你想让我说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一世,他极力争辩,可谁又会相信呢?
最后还不是被戒尺打得皮开肉绽,扫地出门。
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事情尚存争议,迎面而来的第一句却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后更是和小红签了所谓的封口协议。
正是这份封口协议,不久后在学校曝光,让他成了连狗都嫌弃的人渣。
说来,他也是够悲催的。
在他之前,父母生了三胎,两对双胞胎,五个女儿没有一个带把的。
本该含着金钥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闪亮登场,结果他父亲在外面找到了真爱。
母亲临近生产,挺着大肚子抓奸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
虽说母子最终都保住,但他的悲剧却从一开始就注定。
不满周岁离奇失踪,后被一老中医收养。
十三岁那年,老中医病死后不久,一对开着豪车的中年夫妇,拿着亲子鉴定,将他接回了家中。
只可惜在他丢弃的这十三年里,那个据说是从一名大学生那抱来的养子,早已牢牢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在姐姐们眼里,他是前来抢食的不速之客,在母亲眼里,他分明看到了化之不去的怨恨。
但谁又能想象,一个从小父母就没有在身旁的少年,有多渴望家庭的温暖。
他知道母亲生他时落下病根,每逢时侯变化,就会全身酸痛到死去活来,就用自己从老中医那里学来的药理,特意为她熬制了中药,又担心她不喝,托她最疼爱的养子送去。
大姐开一家广告公司。他一有时间就自告奋勇,又是送养生茶,又是帮她整理办公室。
大姐防他却像防贼。
二姐是一名歌手。每当去录音棚,他担心二姐声带受损嘶哑,特意为她熬制了润喉药液,结果却因为难喝被泼在脸上。
他以卑微的姿态想要融入这个家庭,他的迎合却像只拙劣表演的猴子,越卖力越惹人厌。
苦苦追求的家庭温暖,镜花水月罢了。
他们开口闭口说他在乡下养了许许多多恶习,手脚不干净,还会小偷小摸。
吃饭的时候,没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指责他不礼貌不卫生,不懂礼仪。
不允许他与乡下的朋友联系,说他尽交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有辱家门。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病房里空无一人。
然而当他灵体出壳后,却在当地最豪华的酒店,看到了一家人在给养子举办隆重的生日宴。
那里欢歌笑语,热闹非凡,二姐甚至还专门为养子唱了一首很欢快的歌。
与病房里孤苦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灵体化成了深深的执念,孤魂野鬼般游荡了近十年,直到有一天,与同样死不瞑目的母亲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他的心情是舒畅的,也让他顽如坚石的执念得到解脱。
没想到那一眼过后,他竟回到丧生前两年的那个周末。
他逐渐接收了完整记忆,看着四姐朱红樱,五姐朱玉婷,还有蜷缩在地上的小红。
最后视线艰难地落在许美慧身上:“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许美慧黛眉一蹙,:“你要问什么?”
“当初你把我丢弃,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来?”朱沫缓缓地伸展了下僵硬的身体。
许美慧身躯一颤,声音变大:“逆子,你说什么?”
朱沫从她的反应已经了然,但还是带着最后一丝不甘,看向站在许善慧身后的养子,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既然喜欢这个杂种,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来?你是想折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