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沫的话如同手术刀精准地扎入朱婉容的心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变得如此冷漠,让人觉得如此陌生的弟弟,情绪再次歇斯底里:“我不懂,对你不好的是妈妈,逼你离家出走的是老四老五,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深恶痛疾?”
朱沫眸光更冷,心中更厌恶!
你朱婉容是什么都没做,你亲弟弟被人害死,你带着礼物一脸笑容地给凶手送上生日祝福,难道你就一点也没觉察自己的亲弟弟死得蹊跷吗?
食物中毒?
呵呵!
现在这一副委屈状,做得谁看?
真是够虚伪的!
“你朱婉容不是一直觉得朱凯伦才是你的弟弟?不是天天跟人说,我在穷乡僻壤养了许多恶习,品行不端,呵呵,我知道了,你是看我有个能对你大好用处的干姐姐,看我手握七星商城股份,手握巨额拆迁款,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
“你不能这样说我,我是你的亲姐姐。”朱婉容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打转。
“亲姐姐?你也配?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朱婉容突然泪奔,哀求道:“阿沫,我知道我以前对你态度不好,你原谅大姐,好吗?我保证会做得比老三还要好百倍,你原谅大姐以前的态度不好,好吗?”
说着,哭着要去拉朱沫的手。
“滚一边去,别碰我。”
朱沫一把甩开她的手。
他恨的是她的态度不好吗?上一世三姐还经常斥责他来着,但三姐却能为了他与许美慧决裂,股票被套牢靠着工资也要带着他生活。
你朱婉容拿什么比三姐好百倍?
朱沫厌恶到了极点,一刻都不想和她纠缠,带着柳燕甩手离去。
朱婉容呆愣在那,精气神就好像一下被抽空,向来最注重仪容仪表的她,连挂在脸上的泪珠都忘了擦拭。
抓着头发,神情沮丧地蹲坐在人行道的球状石柱上。
这一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弟弟眼中化不去的厌恶,但却她想不明白。
心里郁闷得不行,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弟弟的事。
她记得,弟弟那天从她公司离开时还好好的,一离家就完完全全像变了个人。
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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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燕默默地跟着朱沫身后,虽然不清楚姐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沫少为何会对自己大姐如此厌恶,她只知道坚定站在沫少这边就对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难过?
难道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沫少压抑在心里那难言的情绪?
美眸看着这个比她小了十岁的男孩,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天才少年,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如果可以的话,只要能让沫少心情好起来,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这时,朱沫转过身,打量了下她,眉头微皱:“柳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柳燕有点懵:“忘了什么?”
朱沫没好气道:“去开车,难道你想走回去吗?”
柳燕脸红了下,解释道:“我这不是看沫少心情不好,先陪着走走。”
“心情不好?”朱沫淡淡地道,“为什么要心情不好?我现在只会让别人心情不好。”
柳燕“哦”了声转身要去取车,大长腿刚迈出,又转回来,眨着眼睛问:“沫少,刚刚你不难受吗?”
“难受?难受过一遍就不会难受了。行了,快去取车,我在这里等你。”
“嗯,好。”
朱沫说的那句“现在我只会让别人心情不好”,倒是真的,这一上午被他整得心情不好,就有好几个。
张芸首当其冲,直呼流年不利。
好不容易把王大雷从境外叫过来,结果这废物跟她睡了几天,玩够了正事没办一件,就让特战队给一窝端了!
找谁说理去?
开学第一天,她遮阳帽大墨镜的,整得像特务似的去看儿子上学,结果碰到了一个泼妇,害得她被送她儿子上学的朱家老大逮了正着。
对着镜子,看着她一直保养得很好的肌肤,现在看着就像是风雨过后的沙滩,不是肿得凸起,就是触目惊心的紫黑爪痕。
她怎么也想不到,人前稳重成熟的朱家老大,竟会像疯子似的冲上来就是扭打。
按理说,这种架再怎么着她也不会太吃亏,但她今天明显被暗下绊子,而且下黑手的还不止那个泼妇一个。
想到今天在校门口衣服被撕了稀巴烂,在儿子面前丢尽了脸,一张肿得像猪头的脸更难看了。
朱婉容,欺人太甚,我饶不了你!哎哎哟喂!
……
远伦集团办公室,朱刚烈在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脸色也不好看。
本就被公司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的他,只觉得更糟心了。
先是大女儿在校门口与一疑似小三的女人扭打成一团,紧接着他寄予厚望的私生子,也在班级一言不合与同学干架。
这还没算完,办公室刚教育完,一出办公室的门,又和那同学干起来。
这踏马真是人衰的时候,怎么不顺心就怎么来!
朱刚烈猛然抄起电话,打给私生子朱凯伦,压着怒火问:“上午在学校是怎么回事?”
“……”
“回答我,说话!”朱刚烈的怒火快压不住了,那样子谁都看得出,朱凯伦只要稍稍回答慢点,就将迎接他的狂风骤雨的怒火。
“他侮辱我的母亲!”向来在他面前乖巧的朱凯伦,突然传过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说什么?”朱刚烈吃惊,因为教导主任没说起这事,这让他更加愤怒。
朱许两家就算再不济,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强,但是朱凯伦下一句话就让他就像被卡壳似的,说不出话。
“是我的亲生母亲,也是你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