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祁点了点头,“不朽”陨落,权能被其它星神分食,其中的一部分诞生了繁育。
“星神之间概念重叠的命途之间会产生碰撞,更宽广的命途将吞并狭隘的那条,不朽也就因此陨落。”面对阮·梅的提问孙祁回答道。
“不错的回答,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何为‘宽广’的概念?”
“巡猎”如果专注于复仇,那么为什么不能够被“毁灭”吞并?如果有一天丰饶真被祂屠戮以后,他又将成为什么?”
面对孙祁的回答,阮·梅又再度提出了新的问题。
不过孙祁听得可谓是泪流满面,终于有人想的和自己一样了,纳努克这是要改当“巡猎”了吗?
当然,玩笑归玩笑,孙祁还是有在认真听阮·梅的问题的:
“因为巡猎主动拓宽自己的命途,在宇宙当中流传新的概念,比如巡海游侠就是一群很好的例子,将‘巡猎’与正义挂钩。”
虽然说孙祁曾经也曾纠结过“正义”这个概念是不是会与“秩序”类似,不过前者是性质上的,后者是结构上的,没有命途重叠的地方。
“看来你没少翻过资料,倒是省了我解释的必要。”
“说到底还是‘生命’本身的定义本身模糊不清,究竟是指的血肉还是所谓的灵魂?无机生命和丰饶的造物是否涵盖其中?指的是诞生还是终结?”
“宽广的命途来源于确定性,如果连方向都不确定,如何走到极致升格星神。”
孙祁听着阮·梅的解释,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博识尊开始制造无机生命,丰饶开始创造孽物,开始扩大自己的命途,那到底谁才算是生命星神。
更何况在生猴子这方面,谁还比得上繁育。
“所以我对这种模糊不清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我所在意的,是追逐生命本身的过程。”
“它是何等的多样,可以是一株小草,也可以是一位星神,我想知道生命为何绽放,又因何而沉眠,”
阮·梅像是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说话的同时目光透过空间站的舷窗似乎看向了遥远的窗外。
她的精神仿佛回到了那个冰雪星球上,从未见过的未知生物,启迪了阮·梅的研究梦想,不过她的眼神里似乎夹带着一丝忧伤。
孙祁看着阮·梅的侧脸,借着对方发呆的机会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阮·梅似乎并不在意孙祁知道的这些内容,说是要让自己打工,但从头到尾一直充当着老师的角色。
孙祁决定再试探一下对方,看看对方的底线究竟在哪。
“阮·梅老师!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猫猫糕!”孙祁还特地强调了一下名字中间的停顿。
听到孙祁的呼唤,阮·梅似乎愣了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模样,托着自己的下巴朝孙祁问道:
“猫猫糕?你是说那些冻糕形状的小猫?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的造物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禁闭舱段里,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盯着孙祁试图等待对方的回答。
“防卫科的监控上看到的,在军团袭击之前。”孙祁显然是听见了阮·梅之前的说教,只是稍稍犹豫了零点几秒,便开口说道。
“能够听进建议是好事,但是谎话的本质是没办法改变的,防卫科根本没有有禁闭舱段的监控。”
孙祁的脸上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阮·梅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孙祁的下巴给稍稍托起。
“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前,要先把表情藏起来,否则就会满身破绽,这算是给你上的第二课。”
孙祁这才知道自己这又是被阮·梅给戏耍了,低头认栽。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防卫科确实没有禁闭舱段的监控。”
阮·梅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投影屏幕,像是关切一般地回头说道。
孙祁现在只觉得有些懊悔,对方藏了那么大一只碎星王虫在地下,要是有监控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是你要求的?”孙祁问道。
“算是吧,我剪的监控线路。”
阮·梅说罢头也不回的往中央电梯走去,留下嘴巴张大满脸震惊的孙祁。
......
二人的行动很是顺利,阮·梅从阿阮袋当中掏出自己的门禁卡,利用它二人下到了禁闭舱段。
穿过集散中心的通道,孙祁碰见了那台坏掉的炒冷饭机器人,本来还在防备着对方是否会突然抽风。
不过对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也不知道是不是阮·梅在场的原因,她能剪掉监控的线路,捣鼓个机器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机械生命也是生命。
禁闭舱段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显得有些湿冷,二人顺着电梯逐渐往下。
下行的过程十分漫长,似乎完全没有尽头,让孙祁有些警觉。
孙祁只觉得自己离印象中的药品制取间越来越远,游戏里不过就是一小段的距离吧,按照自己之前在空间站晃悠的经历来说,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那个,阮·梅老师,这个方向似乎不是猫猫糕的方向吧?”孙祁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怎么?你来过?”阮·梅一脸平静,仿佛来过很多次,不过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质疑。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电梯的时长未免有些太久了。”
孙祁连忙摇头,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遭遇不测,他可不想做一些惹是生非的事情。
“正常现象,人对时间的感受是主观的,影响来自于很多方面,比如和讨厌的人共乘一架电梯?”
孙祁只觉得面前的这个阮·梅和自己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是不是有些太活泼了?
在这之后,二人就这样呆在同一间电梯里,不过气氛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暧昧,此时的二人更像是上下级关系,如同电梯见了领导一样尴尬,全程无话。
终于,电梯终于如同孙祁所设想的一样,停在了最底层,这里正是自己当年在游戏里暴打碎星王虫的地方。
不过此时周围是空荡荡的一片,正中间的位置躺了一只深褐色的猫猫糕,正在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