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锡莎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说下午就找周荣天,就说到做到。
下午两点,她就已经按了门铃,上门拜访了。
“我找周先生。”朱锡莎微笑着对开门的男仆说道。
“您稍等,请先跟我去客厅休息片刻。”男仆回答,“我去请示家主。”
“直接带我去见他吧,我来的事情不方便让你们家小姐知道,家主会理解我的。”朱锡莎打断了男仆,不容置喙道。
男仆犹豫了片刻,然后就把朱锡莎从另一个门引了进去。
很明显是小道,绝对不会碰到周清玉的小道。
真是绝妙的布局,如果哪天就是有人闯进来了,也找不到周家的核心在哪里吧?
男仆一边在前面走,一边用对讲机跟管家交流。
管家说自己去通知周荣天了,随即朱锡莎就站在了周荣天的书房门前。
真是酣畅淋漓的绕路。朱锡莎看着男仆敲了敲门,门里传来浑厚的男声,叫她直接进去。
男仆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看着朱锡莎进去。
朱锡莎一进去,男仆就为他们关上了门,这样的规矩就像是朱家那些没人喜欢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没人喜欢。
“你是朱锡莎小姐吧?之前听说了你回国的消息,真是青年才俊,在商业上的嗅觉让人自愧弗如啊。”周荣天上来就客套,“不知道朱小姐为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伯父,对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我记得小时候您不喜欢我呢,还说私生女不许进你周家的大门。”朱锡莎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撕开了周荣天虚伪假面。
周荣天轻声笑了一下,“还以为你都忘了呢。”
“十几岁也该记事了,我又不是傻子或者白痴。”朱锡莎回答,“不过我来找伯父确实有点事情,恐怕会让伯父有点不高兴,待会还是不要太大惊小怪。”
“能是什么生意?关于周某人家里的琐事生意吗?”周荣天笑着问,“这种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吧?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没必要这么较真。”
“最近听说伯父家里的孩子满百天了。”朱锡莎笑着说,“伯父真是大手笔,一个孩子花了好几百万了吧?伯父应该也不想再生了,这么来之不易的宝贝儿子,不能再出事了。”
周荣天板起了脸,好像刚刚那个和煦的长辈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伯父别急着板脸,我可不会对周清冉的弟弟做什么。”朱锡莎耸了耸肩,对于周荣天的反应早有预料,“但是周清玉会不会再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我的养女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外人来指指点点。”周荣天回答。
“包藏祸心的人是谁,伯父肯定比我更清楚。当年才那么一点高的孩子就能做出来那种事情,现在她长大了,在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也这么多年没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了。”朱锡莎说,“如果她现在的手段更缜密了,心理素质更强了——”
“够了!”周荣天终于把自己的怒气表现出来了,“我劝你不要造谣生事!”
“我是在造谣吗?如果您不信周清冉是您的亲生骨肉,那这个您亲自把关、和夫人一起挑选的骨肉呢?您也能看着他死在周清玉手上吗,也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几百万打水漂吗?”
当然不能。周荣天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不信周清玉回来,知道这个孩子之后没有任何反应,您只要注意观察,就会有惊喜。”朱锡莎继续煽风点火。
“我看过了。”周荣天沉声回答。
他听到了周清玉是怎么把书扫到了地板上,然后自己再装模作样地摔到地上的。
她真的以为只要盖住了摄像头,他就不知道了。
“那么现在,伯父怎么想呢?”朱锡莎往椅背上一靠,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了。
说动了周荣天一点,这就是胜利的曙光。以周荣天的性子,就算今天没答应,怀疑的种子已经落下,他迟早要妥协。
现在他担心的无非是随便逐出一个养女,于周家的名声不义,更何况夫人的肾源是周清玉,万一夫人后面身体再出什么问题,有周清玉在也好处理。
“伯父还在担心什么?以我的人脉,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朱锡莎继续说,“您放心,我就是想让周清玉罪有应得而已,我还是很喜欢伯父伯母的,毕竟你们是清冉的父母嘛。”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周荣天,周荣天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而后看向朱锡莎。
朱锡莎微笑着回视,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我担心我周家的声誉,还有夫人的身体。”周荣天回答。
“这都不是问题。”朱锡莎肩膀一松,猜对了,果然是这两个问题。这些她早就准备好了。
“怎么说?”周荣天惊讶于朱锡莎的爽快,明白了朱锡莎这一趟实在是有备而来。
“我在国外有知名医生的人脉,加个联系方式,我回头让你们单独联系。”朱锡莎推出自己的手机,“至于声誉——我的朋友正准备起诉周清玉,以她当年谋杀周清冉的罪名。”
周荣天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会帮你朋友,在人证方面不用担心。”
“谢谢伯父,还有啊,代孕到底是违法的,您可要当心小人。”朱锡莎看着周荣天加上自己的联系方式,收起手机,微笑提醒。
“还没有小人敢打我周家的主意。”周荣天看了朱锡莎一眼,笑着回答。
所以说人不要太自信。朱锡莎一身轻松地走出书房,她才是那个觊觎周家的小人。
门外换了个男仆守着门,看见朱锡莎出来,就引着她往外走。
“对了,我有点渴,可以带我去客厅喝口水吗?”朱锡莎问道。
男仆不能拒绝贵客的要求,把她领到了客厅。
客厅里有周清玉,她听说了有人偷偷上门拜访,还是个年轻女人。她很好奇,更觉得古怪,总不会是代孕的那个女人吧?
直到看见朱锡莎的正脸,她瞪大了眼睛。